自此武林再無力與朝廷抗衡。裴相此舉,實是陰毒至極啊。”
他這番話說得清楚明瞭,分析得頭頭是道,加上先前有神農子驗出酒中有毒,復又有星月教主蕭無暇為人證,群雄便信了八九分。
眾人激憤不已,紛紛大聲呵斥怒罵,更有甚者,將刀劍架在了長風山莊諸人脖頸之中。
裴琰眼底盈滿笑意,盯著那蕭無暇看了幾眼,閒閒道:“宋大俠所言皆是人證,那物證呢?光憑蕭教主一人所言,就能論定,這毒一定是裴某所下嗎?”
宋濤大聲道:“我得知這個陰謀後,知單憑人證,必是不夠,這才星夜兼程,從滄州請來‘神農子’,他現已驗出酒中有毒,這還不夠嗎?”
裴琰輕輕拔弄著左手拇指上的青玉板指,悠然道:“裴某方才已喝盡壺中之酒,那酒壺正是先前替各掌門斟酒的酒壺,若是裴某下毒,難道,那剩下的酒中就沒有‘化功散’嗎?”
他此言一出,眾人皆愣住:是啊,如果是他下毒,他怎麼敢飲盡壺中之酒呢?
宋濤冷笑道:“當年,‘天香花’是由你的先祖除去的,說不定就是你的先祖留下了配方。你既知‘化功散’的配製方法,定已知解藥配方,你早已服下解藥,也未可知啊。”
二人唇槍舌劍,群雄越聽越迷糊,不知該信何人所言。
正在此時,那蕭無暇忽然出聲,他的聲音極輕,極柔和,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媚之意:“我那弟子,臨終前還說出了一件事情。”
裴琰嘴角含笑:“蕭教主請說。”
蕭無暇似是有些遲疑,眼眸望向各位掌門,有著一種欲說還休的悽哀之情,少林掌門慧律垂目合什道:“蕭教主有話儘管說,各位同道自會護得教主周全。”
蕭無暇咬了咬下唇,輕聲道:“我那弟子臨死前向我懺悔,說出他所做的一切是受裴相收買,而裴相派出收買他、與他聯絡之人,是這長風山莊中的某人。
由於,由於我那弟子生得柔美,這人,又素好男色,便與我那弟子,有了斷袖之愛。”
樹上,江慈不免有些迷糊,不大明白蕭無暇所言之意。又聽得眾人一片鄙夷之聲,正待向那人相詢,卻見月光下,那人眼中波光閃閃,似怒似怨,詭異駭人。
她有些詫異,又聽得那蕭無暇續道:“床笫歡愛之間,這人向我那弟子和盤說出了裴相的圖謀,也說出,今夜會由他負責在酒中下毒。因此,此人身上,此時必還有未用完的‘化功散’,只要將他搜上一搜,便知我有沒有誣陷裴相。”
蕭無暇話音剛落,數十人同時問道:“那人是誰?把他揪出來!”
蕭無暇緩步走向裴琰,裴琰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凝望著他,正待開口,蕭無暇猛然抬手指向他身後一人,大聲道:“就是此人!”
隨著他這一指,裴琰身後一人高高跳起,向旁衝去,宋濤大叫:“別讓他逃了!”
數人拔出兵刃衝上,將那人圍在其中,那人極力左突右圍,同時口中‘啊啊’大叫。蕭無暇清喝一聲,身形拔起,向那人攻去,那人雙手亂揮,抵得幾招,被蕭無暇一招擊得直向後方的裴琰衝去。
裴琰身形未起,袍袖一拂,那人被拂得掩面倒地,在黃土中翻滾數下,慘叫聲逐漸低下去,再抽搐幾下,不再動彈。
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掌門人們未及反應,宋濤與蕭無暇同時喝道:“裴琰,休得殺人滅口!”
柳風等人搶上前去,將地上那人扶起,卻見他已面色慘白,氣息微弱。而這人,眾人都認得,正是長風山莊的二管家――岑五。
宋濤喝道:“快搜他身上,看有沒有‘化功散’!”同時抽出腰間長劍,攔在了柳風身前,怒目望向裴琰,顯是防他暴起傷人,奪屍滅跡。
柳風伸手入岑五懷中,不多時,掏出數個瓷瓶和紙包、紙符等物,遞給‘神農子’。‘神農子’一一察看,待拆開一個紙符時,猛然大叫:“是‘化功散’!”
五、裴氏夫人
群雄轟然,局勢一片混亂。掌門人們齊齊轉身,望向安然若素、坐於椅中的裴琰,慧律冷聲道:“裴相,您作何解釋?!”
裴琰似笑似諷,環視眾人,道:“各位稍安勿燥,我自有合理的解釋給各位。”
各掌門緩緩向他逼近,宋濤冷聲道:“裴相,這‘化功散’是從你的管家身上搜出,你又當著大夥的面殺人滅口,我看,你是解釋不清的了!”
裴琰呵呵一笑,拂袖起身,風姿閒雅,淡定地望著眾人。
眾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