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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得沒我師姐好。”

那人一愣,這少女先前在下方枝椏間看戲飲酒、搖頭晃腦、悠然自得的樣子,他悉數收於眼中,當時便略覺有趣。及至她翻至自己藏身的地方,按他的性子,本是要殺她滅口的,不料被她雙眸一瞪,竟下不了手。更鬼使神差地將她抱入懷中,輕言調戲,那殺她之心更悄然淡去。

他本以為喂她服下毒藥,她會驚恐萬分,不料她卻似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還這樣輕鬆看戲,坦然與自己交談,實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由微微一笑,輕聲道:“她是京城有名的素煙素姑娘,等閒的官宦人家想請她唱上一出,還得看她心情。你倒說她唱得不如你師姐,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慈側頭望向他,月光正灑在她的臉上,更顯膚白若雪,她揚眉道:“你又沒聽我師姐唱過,怎知她不勝過這素煙,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我師姐也絕不會唱給你這種鬼鬼祟祟的小人聽。”

他邪笑著貼近她右頰:“我哪裡鬼鬼祟祟了?”

江慈見他貼得極近,那如寶石般的眼眸中煞氣濃烈,也不驚慌,淡淡道:“你躲於這樹上,戴著人皮面具,又怕我洩露你的行跡,不是鬼鬼祟祟是什麼?你既識得素煙,必是從京城而來,你身手不凡,卻又不敢露面,只怕,是有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劍鼎侯吧。”

他愣了一下,江慈又道:“我才不管你是誰,要做什麼,他劍鼎侯是生是死也與我無關。我看我的戲,你辦你的事,咱們誰也不犯誰,你那假毒藥,也嚇不到我。”

他更是怔住,不知這少女怎看出自己給她服下的不是毒藥。這少女輕功卓絕,現下穴道得解,只怕自己再想施辣手,不能一擊成功,反而會驚動他人。正猶豫間,忽聽得臺下人聲鼎沸。

“易寒到了!”

“易寒到了!”

“是秋水劍,他來了!”

嗡嗡聲中,數百江湖人士齊齊轉頭望向莊前黃土大道,樹上的江慈不由也坐直了身軀。

戲臺上的素煙卻仍淺搖碎步,伴著幽幽月琴柔媚婉轉地唱著。

“青衫寒,鬢微霜,流水年華春去渺,朱閣悲聲餘寂廖。詞墨盡,弦曲終,簪花畫眉鮫淚拋。問一聲,負心郎,今日天涯當日橋,你拾我絲帕為哪遭?!”

夜風忽勁,莊前莊內的燈籠,次第搖晃。一人一襲淺灰長袍,踏著琴聲,踏破月色,從幽暗中緩緩走來。

他的衣衫半舊,在夜風中飄飄拂拂;他的眉間鬢角,滿是風塵落拓之色;他清瘦的身影,似從千山萬水間蕭索行來;他似緩緩而行,卻眨眼間便到了莊前。

這名動天下的‘秋水劍’易寒,負手立於桂花樹下,對投在他身上的數百道目光恍如未見,深邃的雙眸直望著戲臺之上的那個哀婉女子。

又一陣風吹來,琴聲忽烈,簫音高拔。素煙一揮袖,抬頭揚眉間,眼神凌厲投向臺前易寒,月華與燈光映照下,她的笑容充滿淒涼嘲諷之意。

“人世傷,姻緣錯,你執著英雄夢,我望斷故園路,今日持杯贈君飲,他朝再見如陌路。長恨這功名利祿,白無數紅顏鬢髮,添多少寂寞香冢,今生誤!”

易寒身定如松,臉上神情卻似喜似悲,管絃交錯間,他低低嘆道:“長恨這功名利祿,白無數紅顏鬢髮,添多少寂寞香冢。唉,今生誤,誤今生!”

臺上,弦急管破,水袖旋舞,哀恨女子的眼神卻始終膠著在易寒的身上。

她的眉眼與那人是何其相似,一甩袖,一揚腕,皆是無盡的婉轉痴纏,二十年來讓他夢中百轉千回,醒來後卻只有一柄寒劍,一盞孤燈。

若是一切可以重來,是不是,自己就會兌現那雙月橋頭的誓言,帶她遠走天涯,不要這煊赫的聲勢,不要這名利場中的傳奇呢?

易寒澀然一笑,忽然拍上腰間劍鞘,仰頭清嘯,嘯聲震得頭頂桂花樹枝簌簌搖晃,在場之人莫不心動神搖,功力稍弱的更覺站立不穩。

眾人正拼力抗爭間,嘯聲忽止,寒光乍現,絃音暴斷,臺上琴師踉蹌後退數步,手中月琴落地。

易寒手中長劍,如一波秋水,映著月色,炫麗奪目。

他望向長風山莊的黑金大匾,冷聲道:“裴盟主,承你以故人舊曲相迎,易某心領,還請裴盟主現身賜教!”

古樹之上,那人搖了搖頭,江慈也搖了搖頭。

他嘆道:“易寒敗了。”

江慈也嘆道:“劍鼎侯勝了。”

她略覺興奮,側頭望向他:“你說,易寒會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