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平素最得韓夫人喜愛,私下都許過她要立做妾室的,韓遙素來孝順,雖不太喜歡她卻也沒反對。鶯兒被韓遙一聲怒喝已是嚇得怕了,不敢做聲,她卻仍然死撐著說道:“ 你本來是個男子,卻硬要雌伏於男人身下,當真是娼妓不如!夫人要你趕快滾出去,免得壞了—”
她話猶未畢,一把寒光閃爍的軟劍已蛇一樣地纏上了她的脖子,女子驚慌失措,正待呼喊—
溫璧盯著她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若再說一個他半個不字,我現在就殺了你。”
楚璇站了起來,冷冷地道:“我不要她死,把她舌頭割下來 。”
女子猶自掙扎著喊道:“你敢!我是樓主的側室,你要敢動我一根寒毛,他不會放過你的!”
楚璇臉上那種冰冷的笑容一下子凝結了,他回過頭來望著韓遙,輕聲道:“她是你的小妾?”
“不是,絕對不是!”狐狸趕緊否認,開玩笑,本來兩人就是既無名也無實,他何必擔下這個罪名?“這只是我母親房中的使喚丫鬟罷了,我和她絕對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苟且之事對得起天地良心……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摘星樓群雄先是替樓主鬆了口氣,還好沒立這樣一個女人作為側室,現在卻是忍不住想笑了。
樓主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像被丈夫懷疑有外遇的妻子,急著證明自己的清白……
許多腦筋靈活得已經想到另一個方面去了,傳聞樓主其實是在下面的那一個,現在看來似乎真有其事啊……
“既然不是,那我要罰她,你可有意見?”
韓遙猶豫了一下,終究是害怕他發怒,道:“留她性命。”
楚璇一指鶯兒,冷聲道:“押下去,剝了衣服給我打五十大板,再攆出莊外便是。誰要再敢放水先自己了斷了。”
那鶯兒是韓遙母親身邊的紅人,從來連一個嘴巴都不曾捱過的,見楚璇說要罰以為最多也不過是罰跪或關起來不給吃飯,哪知道竟是這樣重刑,還要被攆出莊外,不由嚇得啼哭起來,拼命哀求。
楚璇看也不看一眼,叫人拉了下去,下面人都是見過他厲害的,下了死勁的打,不過十幾下便連聲音都沒了。燕兒這才知道楚璇威勢何等之重,人都成了篩子,抖個不停。
楚璇望著她,和顏悅色地道:“你剛剛是罵我娼妓不如麼,是用這條舌頭罵得麼?”
燕兒伏地哭道:“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次吧!”
楚璇笑道:“姐姐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姐姐也總有二十幾歲了,我才不過十五,比我可是大得多了。”接著嘆了口氣道:“我年紀小,不懂事,又沒人護著,這次若饒了姐姐,以後怕還不知道多少人要爬到我頭上來拉屎拉尿了。姐姐就做做那隻雞,讓我殺一殺來嚇嚇下面那群猴子也是好的,也免得壞了我‘神劍仙卉逆天邪’的名頭。”
他輕輕巧巧一番話說來,臉上猶自帶著那種天真甜蜜的笑容,瞧來令人不寒而慄。
劍如神臨,人似仙卉。
力能逆天,心如修羅。
這才是真正的楚璇,容不得任何人違逆,如魔神般尊貴,無人能冒犯他的威嚴,觸怒者將遭到最嚴酷的懲罰。
“你們樓主不許我殺人,這裡到底是他的地盤,我也不好客佔主位,只得薄施懲戒一番了。”楚璇說到這裡面如寒霜,冷冷喝道,“溫璧,割了她舌頭!”
“且慢!”韓遙再也忍不住,出聲喝止道,“她犯的也不是什麼大錯,你何必如此殘忍?”
楚璇置若罔聞,對溫璧道:“你聽不聽我的話?”
溫璧對他向來是言計聽從,更無一絲違逆之心,他原來看這女子出言侮辱楚璇,就已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劍結果了她,此時聽得楚璇吩咐,再無遲疑,劍出如電,竟真的將一條活生生的舌頭割了下來!
燕兒慘叫一聲,滿嘴鮮血,已然暈死過去, 情狀慘烈無比,饒是眾人都見多了江湖仇殺也盡皆發悸。
溫璧拭乾血跡,將軟劍纏回腰間,走到韓遙面前跪下道:“請主上責罰。”
韓遙冷聲道:“你要我責罰什麼?反正我的話你也不聽,倒不如從這裡走了乾淨。”
他這話已是帶了要將溫璧逐出摘星樓之意,眾人大驚失色,齊齊跪下呼道:“請樓主三思!”
“溫璧只是一時糊塗,求樓主原諒!”搖光叩首道,溫璧向來與她不和,此時見她竟然搶先開口為自己求情,也不由得愕然。
“一時糊塗?”韓遙冷笑了一聲,大力一拍面前的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