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並不比任何人少。
“到底要怎樣你才原諒我?”他把他抱在懷裡,嗅著他的長髮,“我只是愛你,這有錯麼?”
“我以前就曾發下過誓言,若是能得天上仙子為偶,當建玉樓以儲之,現在我已經頒下聖旨要工部動工興建這座宮殿了,選址就定在沉香亭邊,你不是最喜歡那裡的牡丹花了麼?”
江惜聖這件事的確是說到做到,一座奢華無比的宮殿很快就現出了雛形,它以白玉為階,沉香木為梁,水晶作簾,小小一塊地板,就窮盡了尋常人家幾生幾世的富貴。
這樣的事自然不可能不驚動朝野,一時柬書如雪片般滾滾而來,就連後宮妃嬪也多有議論,疑惑是誰能這樣三千寵愛盡集於一身,讓皇上如此大興土木。
翰林大學士兼吏部侍郎楚玄久不上朝,也引起許多官員的疑問,不少人懷疑是江湖人士作亂劫持朝廷命官,要求聖文帝徹查此事。
這一切漩渦中心的人物—楚玄,他卻仍是悠閒地呆在宮中,不過這種悠閒,卻僅僅只是表面上的。那一夜過後,他的確是恨極了江惜聖,於酒中下藥侮辱他,禁制了他的功力,還把他困在宮中,無論哪一條,都足以讓他把江惜聖恨到骨子裡。但是為什麼在他把劍交到自己手中時,自己卻下不了手?知道他是在做戲,知道他是在扮可憐,為什麼還是會心亂?
正在他心煩意亂之際,一支纖纖柔荑搭上了他的肩頭,這支手的主人是個無可挑剔的美女,而且從面容來看應該是屬於溫柔靦腆型的,當然,只是應該。因為這位美人臉上正掛著花痴般的笑容,手也明顯不懷好意地圈在面前美少年的腰上,嘴唇更是近得離那隻玉石般的小耳朵只有一公分:“小璇璇,又在想什麼呢?”
這明顯是屬於一個登徒子所應有的神態動作,竟然出現在一個如此清秀的美女身上,看起來的確頗為怪異,叫人啼笑皆非。她非禮的那個美少年也絲毫沒有自覺,反而把頭靠在了她肩上,兩人看上去竟是異常和諧。
“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楚玄嘆了口氣說,“進一步必然是狂風暴雨,退一步也未必能海闊天空……”
“那就得過且過唄。”燕屏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從來不像你那樣事事都想那麼多,沒聽過‘生活就像強姦,不能反抗那就去享受它嗎’。要我說,這個皇帝對你算不錯的了,知道你原來是摘星樓的副樓主又和韓遙在一起過,沒有雷霆震怒把你推到午門外處斬。就算是卑鄙一點下了藥抱了你,差點害死了你,但也不是他故意的,我都看他那一向急得跟什麼一樣,對你又哄又勸也算是夠作小伏低了。”
“他到底是皇帝啊,你還指望你能跟他說什麼叫民主自由什麼叫個人權利?這裡又不是二十一世紀中華人民共和國,而且就算是咱們原來那社會,不平等的事不照樣多得是?誰又管得過來?”
燕屏聲聲如黃鐘大呂,字字皆敲在心頭,楚玄一時不禁茫然起來,問道:“依你說,那我要怎麼對他?”
“屈意奉承自然沒必要,至少別動不動就跟人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擺出一幅死人臉給人家看,就平平常常吧。”燕屏說道,往樓下一瞥,看到了一抹明黃色的人影,“哎呀,皇帝又回來了,我先走了,記得我剛才說的話。”
她才邁出一步,又轉了回來:“來來來,親一個,別廢了以前的慣例。”
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這才滿意地從迴廊處奔過去了,這時,江惜聖正好登上樓來。
他見楚玄指尖撫著紅唇,臉上泛起一抹紅霞,嫵媚嬌羞之態實在是惹人憐愛,心神一蕩,走過去摟著他腰肢,進一步的舉動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有了。
“如今天時也不早了,你可願陪朕去用膳?”江惜聖問道,心裡卻早就知道了答案。這可人兒要麼置若罔聞,要麼就是冷冷一個“不”字。
這個冰雕一樣的小人兒,似乎永遠都是這麼冷淡漠然,沒有悲傷也沒有歡喜,他都不禁要反思,難道自己當初就錯得那麼不可原諒麼?
“我去。”
江惜聖頓時全身一震,饒他以萬乘之尊,四海之富,此時也不由得心潮起伏。
這一餐自然極盡精美,由於楚玄難得的來用餐,比平時更要豐盛了十分,廚子們一個個都費盡心力,紫駝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盤行素鱗,一切山珍海味無般不備,無件不齊,江惜聖自己顧不得嘗上一口,盡往楚玄碗裡夾,楚玄想起燕屏所說的話,不禁心中一動。
晚膳用畢,江惜聖拉著他手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