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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把王副省長的指示帶回來。”謝縣長邊說邊往屋外走。

“謝縣長,”白海平跟在後邊問,“能不能給我們漁工多加二兩糧食指標啊?漁工們都吃不飽呢。”

謝縣長沒有答話。孫經理拍拍白海平的肩膀說:“放心啦。你這次打海牛立了功。俺到省裡和王副省長說,讓他給你們漁工增撥指標。一定讓你們漁工吃飽飯,包在俺身上啦。”

一行人到了門外。封梅已經依靠著道奇卡車站了起來。她從駕駛室拿回了米袋,挎包帶又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勒出更深的一道溝。

“封梅,你怎麼啦?”見她臉色煞白,搖搖欲墜,謝縣長關切的問。

“哎呀,封秘書,你肚子不舒服吧?嘔吐啦?”李鋒區長見到了地上的一灘黃汁,也關切地問。

“沒什麼啦。剛才不舒服,現在已經好啦。”封梅說。

“讓我替你揹包吧,”謝縣長伸手把封梅肩上的挎包拿過來,她也沒有推辭。

叭,叭。客運車來啦。這是縣裡的公路客運車,在漁業大隊門口有一站,在崖門海象站也有一站。謝縣長和封梅上了客運車,又回頭對李鋒區長說,“明天上午縣府開會討論全縣對抗飢餓的事情,你別忘了來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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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海豬 第三章(1)

1。

崖門如削如劈,分立在豆莢江兩岸的出海口。南北崖頂上各有一塊鷹嘴巖,向對方作索吻狀,一派溫情脈脈。崖門直壁面海,二百多公尺高的海崖冷臉寒霜,一派剛正不阿之氣。崖身連線陸地的是一溜陡坡,遠遠望去,似海鷹倦伏,隨時將騰飛搏擊長空。啊,崖門。人們讚美大自然的天造地設,鬼斧神工。

崖門一帶是著名的古戰場。大約在七百年前,南宋的忠臣陸秀夫曾經在崖頂把自己和八歲的兒童皇帝趙昺扔進大海,從而把漢族宋皇朝也扔進了歷史,又順手替蒙族統治的元皇朝翻開了新的一頁。如今,在北崖頂還豎有令後人爭議不休的石碑:“漢人張弘範滅宋於此”。與石碑共存的是祭奠陸秀夫的忠烈祠,年年歲歲香火不絕,即使是在大饑荒之年,忠臣的鬼魂也沒有餓著肚子。相比起北崖門的寥廓人煙,南崖門可謂是更加荒涼落魄。直到一九六零年修建了崖門海象站,海鷗和海鷹才有了一位人類的鄰居。

南崖門頂上的燈塔,照亮了外海的伶仃洋,給出海的漁船指引回家的路。文天祥的忠魂仍在和海風一起呼號,伶仃洋裡嘆伶仃,他實在是孤單。七百年來,來來往往的漁船犁開了海上的波浪,海水又複合了海面上的傷痕。討海為生的漁民,一網打空啦,他們會號哭。一網打滿啦,他們會歡笑。大部分人沒有留意過文天祥和陸秀夫的名字,即使聽說過他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那麼死心眼,偏要去維護一個註定要滅亡的皇朝,還拉上一個不會游水的男孩一起跳海。

2。

南崖門上的獨居者常常海闊天空。他和海鳥對話,向蒼天傾訴,與文、陸的鬼魂討論,大聲指責這兩位完人的缺失。總之,孤獨者就是有這個毛病,喜愛自言自語,固執己見。他就是崖門海象站的站長雷弓。

崖門海象站是在崖門航標燈塔的基礎上建立的。在一九六零年以前,崖門航標燈塔已經存在了三十多年啦,為了給返港歸航的漁船指路,這是必須的。原來的航標燈塔是一個豎筒形的建築物,燈塔頂上設有三面六稜形玻璃鏡,燃燒一盞大號的汽燈,六稜鏡把光芒射向海面。雖然,燈塔下有一個十幾平方米的空間,用以存放煤油和雜物,但航標燈塔從來沒有專人駐守。到了晚上,會有專人來點燃燈塔,到了天光,汽燈煤油燃盡,天天如此。航標燈塔成了海鳥的家,燈塔的周圍也堆起了一尺多厚的海鳥糞。

一九六零年的農曆新年剛過,崖門海象站正式建站,這是海江山縣開天闢地以來的一件大事,小縣的歷史從此添上了濃重多彩的一筆。第一任站長雷弓上任啦。這個國家運動健將級的大學生,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在崖門頂上清理出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他把含磷質豐富的海鳥積糞全部鏟進大海,又在燈塔周圍築了一圈鐵欄杆。為了適合長期駐守的生活需要,雷弓首先設計解決了每天的用水問題。他在突出的鷹嘴懸巖處安裝了一部手搖絞車,用一個吊桶直接垂下海崖取水。漲潮時,海水湧入豆莢江,水是鹹的。退潮時,江水匯入伶仃洋,水是淡的。雷弓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記錄潮汐漲落的時間。

海象站是比航標燈塔具有更完備設施的觀象臺。以一九六零年的標準,崖門海象站具有當時最先進的技術,能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