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剝奪是否合理……”現在距上次拔眉毛有多長時間了?我是不是應該休息一會,拔下眉毛?我想我大腳趾上也可能長了毛髮需要拔一下。也許我應該預約一下,什麼時候去用蠟拔毛?我是說我的眉毛,不是我的腳趾。他們會給腳趾上蠟拔毛嗎?就算有,肯定會非常疼。
“馬莎!我就知道你沒在學習。”喬在臥室裡大喊,“學習!”
學習,對對。“我們考慮的是,債權人是否獲得了足夠的利益,或者說對債權人的剝奪是否合理……”什麼東西卡到我牙齒上了?不是爆米花——我剛才沒吃爆米花。我晚上吃的是凱澤沙拉。難道是油炸麵包丁卡在那兒了?一小塊鯷魚肉?啊,我多愛鯷魚,把鯷魚放在任何食物裡我都愛吃。但是喬可能會絕食,他討厭鯷魚,他肯定是受到了嚴格的訓練,能對鯷魚點滴不碰!他從小在威斯康星鎮長大,他媽媽只會做清淡的燉鍋菜,像什麼“玉米麵條”、“鮭魚麵條”,她用過的最刺激調料是番茄醬。所以喬體會不到鹽水中吃浮游生物魚的美味。
“馬莎,你到底在幹嘛?”喬再一次喊叫。
“我實在是不能專心。”我抱怨道,“我們櫥櫃裡還有鯷魚嗎?”
當我開始艱難地執行學習計劃後,我發現它終於奏效了!在民事訴訟法課上令人沮喪的表現過後不久,我驚訝地發現我竟然能在侵權法課上試探性地舉手回答問題了。不像施德教授,我的侵權法教授和藹可親,課堂上有一種輕鬆活躍的氣氛,而且他總是讓學生們自願舉手回答問題。當我發現我能自願舉手時,彷彿我的手已經脫離了我的身體。當我意識到我的手慢慢舉向空中時,我很驚奇是什麼力量讓我著魔,我竟然能幹出這種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蠢事?當我想到時,已經太晚了。教授已經看到我舉手了,毫不客氣地點了我名。
我們當時正在討論有關產品責任的話題——在哪些情形下,製造者要對危險產品承擔責任?
“如果說手槍不小心就會走火,那麼製造者要承擔責任嗎?”教授假設道。
“當然。”前排的一位熱心男生說。
“哦,如果說牛奶農場生產的黃油導致高膽固醇和心臟病,那麼牛奶場主是不是也要承擔責任呢?”
這時,我舉手了。教授注意到了,他看了看座位表,確認了我的名字後,叫我了。
“不,我不這麼認為。”我回答。
“為什麼不呢,金小姐?黃油很危險,不是嗎?”
“我想是的。”
“那麼和槍有什麼區別呢?”
“哦,人們買黃油是明知它對身體有害,但是還會去買,所以他們是自找的。我想人們買槍的話,知道槍在什麼情形下是危險的,但是他們不可能知道槍會偶爾走火——這是他們當初購買時沒有料到的。”
我答完後,等待我的不是猛烈抨擊,而是我迄今收到的最輕鬆、愉快的回應。“啊哈!”他說,“這麼說黃油購買者雖然購買的是有潛在危險的商品,但這種危險他們是事先知道的,他們願意接受這種危險,所以呢,他們應當承擔吃黃油的風險!非常好,金小姐。對於一個自願的人,傷害不存在。”
第三章 像律師一樣思考(4)
我緊緊抓住非常好,金小姐這幾個詞,像只瘦弱的松鼠拿著它唯一的橡子準備度過漫長、壓抑的冬天。雖然,他沒有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學生,金小姐”,“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為最高法院法官的,金小姐”,“我的課上肯定給你A,金小姐”,但我沒有任何抱怨,一位教授對我說了讚揚的話,“非常好”這三個字足以讓我飄飄欲仙了。
侵權課除了極大地提升了我的自信心以外,還給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穫:隨著課程的繼續,我的思想盤旋上升,我簡直成了偏執狂。侵權法主要研究人們之間的“民事過錯”——主要是一些疏忽、愚蠢但不構成刑事犯罪的行為,你需要分析遭受損失的一方是否應該獲得金錢賠償。民事侵害的案例有闌尾切除手術時手術器械不小心遺留在病人體內的,也有因為可口可樂瓶意外爆炸導致肢體嚴重傷殘的,總之五花八門。
研習這些傷害案件讓我懂得了很多東西,它使我意識到,危險潛伏在每個角落。一旦學習了侵權法,你看待生活的眼光絕對與以前不同了。我最開始意識到這一點是在我們學習20世紀20年代一個著名案例——帕斯卡夫訴長島鐵路公司案時。在這個案件中,一位叫海倫?帕斯卡夫的婦人(我想象的是一個善良的老婦人,淺藍色頭髮,戴著有繁複設計圖案的絲巾,穿著翻領大衣)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