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搓土為香,就在戰場上結拜了。
李秀元由此甘居武曹之下,盡心盡力替武曹防守綏州的北大門。武曹投桃報李,不僅將寵姬十三娘拱手相讓,每年還向銀州供應軍糧一萬石,支應軍餉三萬兩。一年前,兩人又共同娶了綏州望族王氏的一對姐妹花為妻,兄弟之情外又加了連襟之宜。
回鶻國破,草原大亂,龍蛇魚蟹紛紛南下,說是避難,又何嘗不是伺機搶奪地盤?尤其是契丹烏隗部,藉口追剿宿敵阿熱,渾水摸魚大舉南下,已經佔據了大唐的十數處邊城,仇士良趁機以助防為名,向綏州增兵,又逼顧申通擢升賀墨池為綏州防禦使,拉出一副要取代武曹的架勢,這怎麼能讓武曹不生警覺之心?為策萬一,武曹授意李秀元暗中招兵買馬,擴充勢力,可惜的是銀州是小城,民少財窮,李秀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才募集了兩千餘人,良莠不齊,實在不值得一曬。
這天他正為請糧的事到綏州來,誰知沒談兩句就被姐夫抓了差,披堅執銳,充當起了守門衛士,武曹和來的神秘人一直密談到天黑,那行人匆匆用過晚飯,就出城消失在了夜幕中,直到此時,李秀元才顧得上與武曹說上話。
武曹看起來精神不錯,一臉輕鬆的樣子,他笑呵呵地招呼李秀元說:“啊,把甲卸了,咱們兄弟今晚好好喝兩盅。”
酒菜齊備,李秀元也卸下了甲冑,洗簌完畢,他一邊入席一邊問:“來者什麼人,好大的官威?”武曹正給他斟酒,聞聲,不以為然地笑笑說:“天子近臣嘛,一向視我等為草芥,豈能不端端架子。”李秀元吃了兩口菜,才介面道:“這幫傢伙雖說架子大,倒也勤勉,黑燈瞎火,也不歇歇就走。”
他這話意在試探,武曹卻假作不知,含混地說:“皇命在身,他們豈敢懈怠?來來來,咱們兄弟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不醉不歸。”李秀元道:“你要喝醉我不管,我是不能喝醉的,好容易回來一趟呢。”
因為銀州城環境艱苦,李秀元的妻小都住在綏州城,夫妻難得團聚一次。武曹聽了這話,就笑道:“那我不勉強,盡興就好。”酒過三巡,李秀元有了幾分醉意,遂自斟一碗酒,對武曹說:“這是最後一杯,喝完我就走了,明早我自回銀州,就不來辭行了。”說罷一飲而盡,扶案站了起來。
武曹送他到門口,說道:“契丹人在宥州、榆林歇息了半個月,近來探哨頻繁,只怕要有所動作。夏州那邊,顧申通是不中用了,我聽說他已把家小遷往邠寧,拉出了敵一來就跑路的架勢,夏州若失,契丹人必然大舉南下。仇中尉又有藉口向綏州增兵了。”
李秀元道:“這是來者不善吶,我聽說那個契丹人加勒古杜就是原來的豐州楊昊,他這番捲土重來,用意何在?是叩邊搶掠,還是直指上都?”武曹嘿然冷笑道:“他們是在下棋,下一盤很大的棋啊,可惜呀神仙們下棋,你我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充當他們的棋子,任人擺佈,夾縫裡求生啊。”李秀元紅著眼說道:“要不要我把弟兄們都拉回來,咱們死保綏州城,兩邊不幫,任他們鬧去?”
武曹把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道:“恰恰相反,你要守住銀州城,銀州城越是堅牢,我這兒才越安全。我這兒穩住了,你那兒才能立住腳跟,咱們兄弟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你記好了,往後沒有我的手信,任何人調撥你,你也不要理睬他。”
李秀元咧嘴笑道:“那是自然,咱唯大哥馬首是瞻。”
李秀元在銀州城的一舉一動,劉盤都看在眼裡,張伯中給他派的幾個參軍都十分得力,而楊昊給他舉薦的軍師羊弘揚更是人中龍鳳,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聰明絕頂,智計百出,讓劉盤忍不住要喊他一聲“小諸葛”了。小諸葛為劉盤製作了一個大沙盤,以綏州為中心,夏綏、邠寧、鄜坊、河中的整個山川城關形勢盡皆在目。對夏綏、邠寧、鄜坊三鎮的兵力佈置爛熟於胸。
“綏州駐軍八千八百人,分屬三部,武曹部實力最強,有兵四千六百人,其中馬軍八百,賀墨池部有兵一千九百人,以步軍為主,只有不到百人的小股騎兵。此外還有成平堡守將李成的兩千三百族兵。李家是綏州望族,把持綏州騾馬行上百年,成平堡里居住著李氏族人約有萬人,不過李家內部不和,彼此勾心鬥角,難以擰成一股繩。李成一脈勢力雖大,在族中威望卻不高,難以號令族人。”
劉盤聽得連連點頭,目光落在銀州城上說:“聽說李秀元是員虎將。”
羊弘揚道:“勇武過人,一雙鑌鐵鐧打遍河西無敵手。不過此人義氣深重,難成大氣。”說到這,羊弘揚又補充道:“李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