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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整,一隊金吾衛軍卒先進寺來盤查,將可疑人等都趕了出去。楊昊終於見到了楊開。看著他身上那件自己曾經穿過的衣甲,禁不住覺得有些可笑。楊開言簡意賅地說道:“殿下待會就過來,你們說話小聲些,郭太后派人跟在後面。”
巳時二刻,一隊花衣衛整隊進入後院禪堂。將金吾衛計程車卒都趕到了院子外面。宜春公主李晴在金韜吟等人的陪伴下,慵懶且百無聊賴地走進了後院。進門的時候,楊開按例問道:“殿下幾時回宮?”李晴道:“本宮累了,小睡一會再走。”金韜吟接過話道:“什麼時候起駕,我會提前通知你們。你們只管好好守著門便是。”楊開等一干侍衛齊聲應了聲“是”。
後院的大門剛剛關閉,李晴頓時像換個人,把裙子長擺往上一撩,急匆匆地往裡跑,金韜吟忙扯住她,勸道:“殿下斯文些,除了他還有外人在。”李晴聽了這話,忙咳嗽了聲,做出一副雍容大度的樣子,扶著金韜吟的手穿過院中夾牆的圓月門。楊昊就守在圓月門前,一年不見,李晴變了,消減了眉目間的青澀,多了一份少女的靈動和嫵媚。當她跨進圓月門的那一刻,楊昊竟呆呆的沒說出話。
“咳咳”金韜吟輕輕地咳嗽了聲。
“微臣楊昊參見公主。”楊昊剛要彎腰行禮。李晴便咧嘴一笑,彎腰抓住楊昊的手,道:“還這麼古板,不要了。”金韜吟咳嗽了聲,對左右女衛道:“你們都到外面守著,沒殿下的召喚,誰也不準進來。”眾女退出後,金韜吟又遞個眼色給楊昊身後的關索,關索麵露驚愕,一時沒能理會她的意思。金韜吟便老師不客氣地說道:“你是哪國的臣子,見了公主不知道迴避嗎?”
關索一時羞的滿面通紅,忙隨她一起退了出去。
楊昊偷眼將李晴通身打量了一番,不覺感嘆了一聲。李晴笑道:“出去兩年,你膽子變大了。如今竟敢盯著我看。”楊昊忙辯解道:“許久不見公主,心裡著實想念。不敬之處,請公主寬宥。”李晴聞言喟嘆一聲,眉梢間添了一絲憂愁。
“日子過的真快,一眨眼就都長大了。”楊昊聞言心中咯噔一驚,在他的印象中,這些話不應該會出自李晴之口的。還是那個刁蠻胡鬧,沒心沒肺的小公主才更符合自己的一貫的想象。可是僅僅一年的時間,所有的東西的都變了。楊昊盯著李晴的臉看過去,想從中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但那些曾經熟悉的東西都已變得影影綽綽,似真非真了。
“公主殿下……”楊昊想直進主題,但話剛到嘴邊卻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嗯,”李晴輕柔地答應了聲,語調溫柔而剋制。
“我能問殿下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李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笑盈盈地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楊昊。
“殿下的心裡還裝著他嗎?”
“誰?”李晴微微一愕,旋即明白過來,眼神中泛起了一絲溫柔。
“難得你還記得我的事。這或許就是我的為難之處吧。金丫頭去找你,我並不知情,不然我也不會讓她去的。已經夠煩心的了,何必讓你也為難呢。”
楊昊錯愕了一陣子,慌忙擺手道:“殿下不必內疚,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晴見楊昊有些魂不守舍,便問道:“你怎麼啦,不舒服嗎?
楊昊忙笑道:“沒有什麼,不知金姑娘她……跟殿下,稟報了臣的主意了嗎?”李晴笑道:“你呀,說話別怎麼吞吞吐吐的。你的主意她跟我說了,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見謝搏之?這裡面有何深意嗎?”
楊昊笑道:“謝搏之是朔方老臣,王崇文依之為左膀右臂。我約見他就是要讓仇士良知道,讓公主下嫁朔方不僅不能拉攏王家制衡夏綏和豐州,還有可能因公主而讓三家連成一體來反他。只要他疑心一起,自然會讓陛下收回成命。”
楊昊說到這見李晴眉頭緊鎖,似乎無心在聽自己說話,便小心地問道:“殿下以為此計不妥嗎?”
李晴恍然一驚,慌忙道:“不是,我,我是在想,即便他不再逼我了,可是……”她的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再清楚不過了。楊開出身寒門,只是一名普通的金吾衛軍官,在講究門閥出身的唐代,讓堂堂公主下嫁寒門子弟無疑是難如登天。楊昊只得安慰她:“凡事且一步步來,楊兄年輕有為,有殿下暗中相助,想出人頭地並不是件很難的事。”
李晴噓嘆一聲,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可是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每每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來就覺得無比煩心,每一刻都是在煎熬。我恨自己為什麼不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