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這些後,他只留數十名巡河兵守備城南,而將主力集中在城東。
東門外雖是一片空地,但前有九娘關為門戶,北有小山密林為屏障,南面河灘是一片長滿蘆葦雜草的溼地,根本不適宜大規模登陸作戰。這樣的地形看似空曠無依,卻最是安全無虞。本是一座易守難攻的鐵桶城,硬是被某人弄成了柳條編的筐子——露洞百出。
“城裡防務是誰主持制定的。”
“是曾大人。”
“曾重陽?難道不是韓遂?”
“曾重陽說韓將軍以前只做過校尉,防守一座鎮寨還行,防守像豐安這麼大的一座城池,他不行。豐安防務是曾重陽親手製定,弄成後還把我們都叫去,他講授我們學習,整整折騰了三天。”
“真是腐儒誤國。”董八成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忽問劉熙:“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城西有段城牆,以前塌過,後來補上了,但兩邊裂縫很大,年年往裡面灌漿,可總也封不住那裂縫。”
“哦,”董八成聞言一驚,忙低頭檢視地圖。
劉熙壯著膽子湊上前,指著城西的一段城牆道:“就是這一段。”
董八成點點頭,說道:“劉毅峰背信棄義,我本該將你的頭砍下來送還給他。”
“將軍饒命!”劉熙殺豬般叫嚷起來。
董八成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話鋒一轉:“念在你誠心助我平叛,暫饒你性命,留在軍前戴罪立功吧。”
第58章 混戰城南
天色微明時,豐安城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中。
楊昊和衣在南門箭樓裡眯了一小會,唐虎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楊昊慌忙站起身來。
“還不習慣熬夜吧,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唐虎走到城頭朝河面眺望,楊昊疑惑地問:“董八成真的會渡河攻城?這裡修了這麼多土牆、壕溝,根本就不適合大軍行動。”
“就憑這幾道土牆、壕溝?”唐虎不屑地哼了聲,“擋幾個馬匪還行。幾千人一下子撲過來,那是何等的陣勢?輕輕地就踏平啦。這玩意擋不住敵人,反會把自己的路堵死!真不知道我們的曾重陽大人是怎麼想的。”
楊昊無言以對,自己至今見過的最大陣仗就是孟博昌雪夜偷襲梅山礦那次,那種戰馬賓士,軍旗烈烈的景象至今猶在眼前,每每想起還心驚不已。不過的那次對手太過弱小,基本是一邊倒的架勢。楊昊無法想象數千人鏖戰沙場將是怎樣一副慘烈情形。
“噹噹……”
巡河士卒突然敲響了報警的竹梆子,河面上出現了數十點白帆。
“他哪來的帆船?”唐虎面露驚恐之色。
“老師,有何不妥嗎?”楊昊也慌了神。
“速速稟報吳侍郎,董八成有水師助戰,速將西城守軍調來增援。”
“是。”
“回來!”楊昊轉身剛走,又被唐虎叫了回來。
——————劉熙被董八成任命為行軍參軍,跟在身邊辦差。他的一千部屬則被董八成編入渡河先鋒營,分散在一百條木排上。
暮色散去,星辰稀落。天漸漸亮了。
劉熙望了眼前河面上的白帆,又回頭看看高臺上極目遠眺的董八成,心中升起一股疑惑。董八成拆毀了河南十八寨所有房屋造了這一百條木排,又在每條木排上都安裝了風帆。為了趕製出這一百面風帆,自己整整三天三夜沒有閤眼。
他不明白董八成辛辛苦苦裝這白帆有什麼用?這段河面只有三里多寬,水流平穩,十個壯漢一起劃漿,一炷香的工夫就過去了。木排目標小,趁夜色渡河,三十丈外,守軍根本發現不了。在木排上安裝風帆理論上是可以提高航速,可前提是有人會用帆才行。董八成計程車卒來自河東,多半不識水性,沒幾個人會使船,更別說去操控風帆了。沒人會用,裝這個東西做什麼?僅僅是虛張聲勢嚇唬敵人嗎?
劉熙想不通,卻並不代表這風帆就真的毫無用處,至少從董八成認為它們是有用的,而且是有大用的。一百條木排呈一字隊擺列在河南岸,每條木排配置二十名士卒,十名士卒划槳,五名盾手靠前防衛,五名弓箭手居中後方戒備。
辰時初刻,河面上薄霧散盡,眼神好的話可以看到對岸瞭望塔上飄揚的旗幟。
“老師請看,他們在增兵。”
副將李玉芳興奮地指著河對岸,董八成雖已花甲之後,眼神卻極好,他看見對面的河灘上突然多了數十面旗幟,密如螻蟻般計程車卒正源源不斷地湧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