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仲彥呵呵一笑,道:“朔方是大唐西北大門,風沙多油水少,刺史大人這個家確實不好當。此次少帥征討逆賊,仇公願助軍餉白銀五十萬兩。”謝搏之和王東川聽到“五十萬兩”這四個字禁不住都是雙眼冒光。
王崇文笑道:“多謝仇公美意,只是朔方乃是邊鎮,雖有數萬精兵卻要防備吐蕃寇邊,只怕學生愛莫能助啊。”
薄仲彥道:“少帥所慮極是,若讓朔方一家出兵北上平亂,勢必遷延時日,給吐蕃以可趁之機。但若有夏綏、振武、河東三鎮相助,平定孟楊之亂便易如反掌了。他日少帥大軍入豐州時吐蕃人只怕還矇在鼓裡呢。”
王東川起身道:“主公,末將願率朔方健兒北上平亂。”王崇文默默地點了點頭。
謝搏之卻道:“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靈州銀庫是空了,不知仇公許諾的五十萬兩白銀何時可以兌現?”
“三日後銀車便到靈州。”薄仲彥答的異常乾脆,反問王崇文:“不知少帥幾時可以出兵?”
“三日後,五千先鋒軍便可沿河北上,十日後,王將軍將親率主力北上討賊。”王崇文也答得很乾脆,但他話鋒一轉:“但願仇公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
“薄仲彥願留在朔方為質,一個月後若見不到宜春公主殿下,不勞少帥動手,仲彥自裁謝罪。”
“好!傳令擊鼓聚將。”王崇文跳起身來滿面紅光地叫道。
——————延州,西風街。
華燈初上時,一個身穿黑斗篷的人敲開了福祥布莊的大門。
“對不住客官,小店打烊了。”小二揭開一塊門板賠著笑臉說道,他正要關門,卻被來人按住了手。
“一斤羊肉多少錢?”
“客官您走錯地方了,這是布莊不賣羊肉。”
“一斤牛肉多少錢?”
“客官您走錯地方了,這是布莊不賣牛肉。”
“兩樣加一起你總該賣了吧。”
小二嘿然一聲冷笑,將來人讓了進來。
“殺一個人,十天內辦妥,這是定錢。”來人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子,將金條一根根擺在桌子上,金條黃燦燦的,在油燈下十分扎眼。但坐在他對面身穿藍綢袍的中年漢子卻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姓名?來歷?住哪?”
“孟博昌、刺馬營正三品橫刀,住永豐;楊昊,刺馬營從五品橫刀,住永豐。”
“不接。”
“嫌錢少嗎?”來人又取出一個錢袋子放在桌子上,袋子裡是三顆夜明珠,價值是桌上金子的十倍。
“不接。”漢子絲毫不為所動。
“我勸你還是用骨牌奏報你們大當家。”來人丟下這句話便起身走了。
————東都洛陽城北的玉溪又稱“君子河”,說起他的來歷倒是十分有趣。這條穿城而過的小河大部呈南北走向,卻在通明坊附近突然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變成了東西走向。若是不改向玉溪將穿過洛陽最繁華的兩座市場,洛陽城中百姓都戲稱玉溪是謙謙君子,寧可折腰也不願沾染滿身的銅臭味。
通明坊就位於玉溪的南側,這是富貴人家的聚集區,高樓亭閣掩映在一片翠樹名花中。而河的北則是販夫走卒的雜居區,低矮破舊的房屋,曲曲仄仄的小巷,不要說外地人,就是在洛陽城住了一輩子的老客進去了也不免暈頭轉向,迷失了路徑。
黃昏時分,一輛黑篷馬車沿著玉溪河南岸的河濱小道進了通明坊北大門,停在了一座幽僻的府邸後門前,車廂裡出來一個精幹的年輕人,身上揹著一個用小牛皮縫製的挎包。他四下打量無人後,幾步跳上石階敲開了大門。
年輕人是摩紗專門遞送緊急文書的“跑馬”,迎接他的是一名三旬出頭的青衣管家,他仔細地檢查了年輕人送來的公文包,確認封口金漆毫無破損後,便在年輕人遞上的文牒上籤了一個花押。
這份用油布緊緊包裹的公文包又經過了一連串的檢視,最終落到了一雙溫潤白皙近乎完美的女人手裡。
這雙手用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剪去公文袋封口的絲線,解開層層包裹的油紙,取出一摞用紅綢繩捆紮的文牒,最上面的一張文牒上蓋著一枚金印:骨牌急件!
這雙手的主人沒有資格去看裡面的內容,她將文牒歸檔之後,取出那封蓋著金印的文牒起身向錦屏後走去。錦屏之後掛著一道珠簾,珠簾內坐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美貌女子,她也有一雙保養的很好的芊芊玉手。
她有資格看文牒裡的內容,但沒有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