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僧尼犯法官吏不得“箠曳僧尼”。由此數百年,釋迦精舍遍佈天下,而今天下財富半數在寺院。”
程克領也急著說:“這些賊禿自詡身在世外,不納賦稅,不當兵應差。整日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實在就是天下的蛀蟲。我聽說這祥福寺裡藏著許多密室暗道,私蓄了許多美貌婦女,賊禿們吃飽喝足便在寺中yin樂,十分的不堪。大人真應該藉此機會好好治治他們。”
楊昊笑罵道:“道聽途說,不要亂扯。我們是去借錢,又不是去搶錢。進了山門都規矩客氣些。”
程克領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關索卻在一旁偷笑。楊昊又罵關索,“尤其是你,別以為讀了幾卷書就以為天下無敵,不要你說話不可說話。”關索麵紅耳赤,程克領樂得嘿嘿直笑。
寺門前的石階上兩個掃地和尚正並頭咯咯說笑,見楊昊三人過來,沒看見一樣理也不理。程克領憋了一肚子氣,正要發作,忽而想起楊昊的囑咐,便耐著性子道:“兩位師父,煩請通報一聲,豐安刺史楊大人前來拜會。”
一個和尚瞥了一眼程克領說道:“什麼楊大人,豐安刺史姓劉,你莫要在此胡說。”另一個譏笑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敢來招搖撞騙,活剮了你們。”關索笑道:“敢問兩位師父,你們這是出家人修行的寺院還是強人盤踞的山寨,二位究竟是釋迦弟子還是奪人錢財的山大王?”
兩個和尚被他一頓羞躁,都騰地跳將起來,操起竹掃把就要打關索。程克領拔刀喝道:“賊禿想動手嗎?”
“都住手。”寺門處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和尚叫道,在他身後跟著一眾衣著華美的老僧,兩個掃地和尚見了那大和尚慌忙退到一旁。
“新任豐安刺史楊昊前來拜會福源長老。”楊昊執禮甚恭。
“方丈已經料到楊大人今日造訪,特命小僧在此恭候,頑徒無禮請楊昊海涵。”大和尚人長的兇惡,說話卻還算客氣。
“敢問法師法號。”
“這是我寺首座力勝大師。”旁邊一個長眉瘦小和尚巴結地答道。
和尚雖是方外之人,但所居之所也有自己的規矩,寺院中除以方丈和尚作為首領外,還設有四大班首:首座、西堂、後堂和堂主,八大執事:監院、知客、維那、典座、寮元、衣缽、書記、僧值共同輔佐方丈。首座地位僅次於方丈和尚,常由寺中德業兼修者充任。司表率叢林,輔佐方丈,人天眼目,啟迪後昆。
力勝和尚領著楊昊進了山門又穿過三重殿堂才到達方丈室,原來福源長老已年近八旬,因腿腳不便這才沒能出門迎候。
楊昊望著這個長眉清瘦的老和尚心中暗想:“這倒有些得道高僧的樣子。”楊昊落座,有沙彌獻上了香茶。楊昊開門見山地說:“此來一來為拜會得道長者,二是有事相求。只是一時有些不好開口。”福源長老笑道:“使君不必作難,老僧已全知道了。”福源說到這,侍立在身邊的知客僧便將一份簽單和一份借據擺放在了楊昊面前。
這是一份三萬兩白銀的借據和一千兩白銀的簽單。楊昊的心中微微一驚。不動聲色地說道:“老和尚果然是得道的高僧,不過楊某身上還帶著一份借據,老和尚想不想看看?”
福源長老搖搖頭,“豐安初定,百廢待興,使君以民為先,將庫藏全部撫卹百姓,廣大慈悲心懷,老僧甚為感佩。這三萬兩白銀是本院變賣山林田畝所得,為叢林法眷今後衣食計,老僧不敢白贈使君。但又豈敢附加利息,盤剝百姓?而這一千兩白銀是眾僧誠心節省襄助使君扶困濟難用的。”
楊昊起身拜謝,正欲讓關索用印,首座力勝道:“且慢,請刺史大人親筆簽押。”關索笑道:“官家印信便不可信嗎?”福源長老笑道:“施主莫要驚怪,叢林乃是方外地,不敢與官家有涉,這筆錢將來還是要著落在使君身上。”
楊昊笑道:“難得大和尚信得過楊昊,這押我來畫。”簽了押,辦了交割。關索卻問:“我們可是等著米下鍋,和尚這米幾時能運抵我家庫房啊?”力勝道:“白日人多眼雜,今晚亥時在北門外交割。”關索冷笑道:“和尚可別違約啊。”知客僧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楊昊與福源長老又坐論一會,只覺得他言語雖樸實無華卻常有精妙透心之論,心裡倒是很想與他親近,怎奈城中千頭萬緒終究難以久留,於是喝了兩杯茶便起身告辭,言語神色間頗有些不捨。福源長老看破他的心機,便道:“叢林有門,佛門無鎖,使君再來不必叩門,直入方丈便是。”楊昊謝過,下山而來。
是夜亥時,關索、程克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