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一眼,慢悠悠地拿起翡翠手鐲揣進懷裡,將剩下的首飾用塊方巾打個包,託在掌心,冷笑道:“這些東西我不要你的,回頭變作嫁妝仍送還給你。”說完倒背雙手哼唱而去。
“姐姐。”靈兒感動的滿臉是淚,噗通一聲跪在了祁玉的面前……
楊昊輕輕地把屋瓦放回原處,他心裡的所有疑團都解開了:
祁玉並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她是一個高階暗娼,一個花場老手。
少不更事的呆霸王被她的美豔和風情迷惑,不能自拔,可攝於家規森嚴,他不敢讓章夫人知道。
祁玉自然知道嫁入侯府並非易事,她懷上呆霸王的骨肉,就是迎合章夫人抱孫心切的心理。
她極力把自己裝扮成清白人家的女兒,也是為了消除章夫人對自己的歧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呆霸王意外昏迷不醒,身為賤民的祁玉怎敢去侯府看望?無憑無據的,她也不敢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呆霸王的?
楊昊私下推測,呆霸王要是在端午節死了,祁玉未必會留下肚子裡的孩子了。正是呆霸王的昏而不死支撐著她堅持到今天。
“呆霸王”醒來後一直沒去見她,她迫不得已找到殷桐香幫忙。同時她懷孕的訊息也傳進了西寧侯府,傳到了章夫人的耳朵裡,這不是巧合,這應該是她的精心安排。
楊昊有些厭惡祁玉的心機,但他也被祁玉對呆霸王的一往情深所感動,更為祁玉耗盡身家為靈兒贖身而喝彩,更為已經魂遊九天的“呆霸王”暗自慶幸。
第7章 洞房花燭夜
楊昊印象中婚禮應該是一件隆重而麻煩的事,貧富貴賤都要傾其所有來歡慶。但事實是婚禮也可以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情。祁玉過門時,西寧侯府在門口掛了兩個紅燈籠,沒有紅喜字,沒有紅蓋頭,鞭炮也是在內堂門前燃放的,短小急促,“啪啪”兩下就沒了。
喜堂裡只擺了兩桌酒席,一桌是招呼送親的人。一桌是西寧侯府幾個管事的家人,楊昊本以為至少要叫上幾個朋友,但朋友們都是派人送來一份賀禮,說幾句吉祥話,送禮的下人們領了賞錢就離開了。
所有人中只有殷桐香和祁墨兩個人不但親自來了而且各自送上了一份不菲的賀禮。祁墨是禮部侍郎祁封的兒子,祁封棋藝極其精湛,號稱大國手,可是他的獨子祁墨卻只喜歡弓馬騎射。
祁墨比楊昊大一歲,是“長安八駿”中的老二。
喜宴在平平靜靜中結束了,送走殷桐香和祁墨後,楊昊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祁玉。
章夫人今晚的興致頗高,酒宴散後,她讓一身簇新,因為喝了點酒臉龐紅撲撲的兒子坐在自己身邊,母子倆說起了知心話。
晴兒和小魚見狀都知趣地退了出去。
“昊兒,”章夫人撫摸著兒子的手,眼圈了突然就紅了。
“母親,您這是怎麼啦?您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了。”楊昊遞上手絹,心裡卻有種感覺,章夫人特意留下自己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跟自己說,他仰起臉,靜靜地等待著。
但章夫人並沒有開口。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說道:“自從十七年前,你父親去世,我就一直盼著這一天……”說到這她的淚又下來了。
是啊,哪個母親不盼望著子女成家立業呢。
“母親您含辛茹苦把兒子養育大,兒子先前太糊塗,讓您操了不少心,可是一場大病兒子突然醒了,兒子以後會好好孝順你的。”
章夫人慈愛地看著兒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索性摟著楊昊哭了一場,楊昊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想起過去種種,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傻孩子,不要哭了……”章夫人趕緊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今晚是你的好日子,去吧,別冷落了她。”章夫人含笑扶起楊昊,一臉的慈愛。
楊昊茫然地抬起頭,他差點忘了今晚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還有一個穿紅戴綠的女人在等著自己呢。
楊昊走進新房時,祁玉已經和衣睡了。她側身面壁而臥,留下一個凹凸有致的背影。看得楊昊心直癢癢。
靈兒給楊昊脫去外衣,楊昊握著她的手,悄聲問道:“許久沒見,想我了沒有?”靈兒狠狠地瞪了楊昊一眼,冷冷地說道:“姑爺請自重,如今你們是一家人了。咱們說話還是規矩些好。”
楊昊大咧咧往椅子上一躺,腳翹到矮几上。
靈兒踩著小碎步過來,替他脫掉靴子,換了一雙寬鬆的棉拖鞋。
這讓楊昊很驚訝,他一直以為拖鞋是西方的舶來品,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