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韜吟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你真以為公主的花衣衛能做成什麼事麼?我告訴你,她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壞事。如今一切都靠你了。”頓了一下,又道:“這是滅九族的大事,你若是不想幫忙,公主也不會怪你。”
楊昊道:“你先住下來,容我想一想。”
金韜吟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天,你只能想一天。明日午時,你不來找我,我就當你拒絕了。”
楊昊默默地點了點頭。
……
關索聽聞楊昊要幫李晴逃婚,咧嘴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你跟她有何瓜葛,陛下下了旨,太后也下了旨,你這麼做豈不是要自絕於天下?反正她也沒把話說死,索性就裝聾作啞一回。”楊昊聞言頗為失望,噓嘆了一聲道:“其實我幫她……”
關索激動地打斷了楊昊的話:
“就算公主嫁了王崇文,王崇文也未必就死心塌地為仇士良賣命。就算王崇文肯為仇士良賣命,那又怎樣?靈武不及河東強吧?他的西邊還有吐蕃這個強敵,動起手來,他也必輸無疑!公主從小長在深宮,早就被嬌縱壞了,你看看金韜吟說的這些話,是什麼道理?奴婢如此,主子又能好到哪去?你真念舊情想幫她,那就上書大總管,上書陛下,陳明厲害!退一萬步說,就算王崇文不是個好東西,處處虐待她,那時你再去救她,於公理上也才能說的清。總之,此刻去摻和進去,我以為十分不妥。”
關索話說的太激動,臉色都漲紅了,停了一陣子,他又嘆了口氣說道:“你來拿主意,真要幫她,我盡力便是。”楊昊木然地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讓我好好想想。”
關索站起身出門,正巧撞見張朗,就問:“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張朗知道他問的是金韜吟,便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們把她安置在迎賓館,她在裡面換了套衣裳就出去了。如今住進了后街一家小客棧。我們的人已經混進客棧保護她了。”
關索點點頭,說道:“明日軍械廠落成典禮,老魚很想讓大人過去看看。嗨,你也知道,最近不是謠傳老魚貪汙嘛,又有風言風語說大人不再信任他了。所以你明日一定要提醒大人去走一趟。老魚人不錯,讓督察司那幫小子整的,差不多都廢了,看著不落忍啊。”
張朗頗有感慨地說道:“盧書記一走,督察司就成了整人司。昨天還有人來查我療傷的醫藥費,說我多用了一兩八錢……你說我這拼死拼活的,圖了什麼?”關索掩著嘴咳嗽了一聲,張朗自知失言,忙訕訕一笑遮掩了過去。督察司已經被楊昊改造為紀律糾察及反貪汙賄賂機構,只向楊昊一人負責,許可權擴大了數倍,帶給豐州大小官吏的衝擊十分強烈。
張朗最後說道:“您請放心吧,我一定會提醒大人的。”
軍械司新軍械廠建在豐安西北三十八里外的瘦馬崗鎮,佔地近兩千畝,廠西南角是職工住宅區,有一口形如人眼的小湖,湖岸遍植垂楊柳,又種了許多花草,景色頗佳。楊昊參加完落成典禮後,在魚重等一干人的陪同下沿湖看柳。楊昊問魚重:“殷兄弟的衣甲有眉目了嗎?”魚重答道:“我查閱了許多圖紙,已經制作出幾件樣品,回頭準備讓他們試用一番。若是滿意再批次生產。”楊昊滿意地點了點頭。叮囑道:“共患過難的好兄弟,能幫他的也只有這些了,對了,最好把技術也傳授給他們。省的將來千里迢迢的還要我們給他運過去。”魚重笑道:“大人正是深謀遠慮,屬下定然辦妥。”
時近正午,魚重在岸邊的一座涼亭裡擺了茶點,請楊昊入席小憩。楊昊沒有拒絕,正喝茶品點心。忽然,湖對岸有人縱身一躍落入水中。眾人驚呼:“有人尋短見啦。”楊昊一揮手,張曉、伍章兩人便竄入水中救人,合眾人之力拖上來一個**的少女。軍械司有個劉管事認識她,告訴楊昊這女子名叫朱蘭,是經濟學堂第一期學生,分配到軍械廠做會計師,年紀雖輕卻是十分乾練。
朱蘭醒過來後竟埋怨起了救她的伍章:“為何要救我?讓我死了便好!”伍章正凍的發抖,聞聽這話頓時就急了,嚷道:“誰想救你來著,是大人可憐你罷了。”朱蘭啜泣道:“人活著已經無趣,死了更好。大人為何不成人之美?”
楊昊問劉管事:“年紀輕輕的,因何這樣?”劉管事答:“她是個孤兒,自幼在舅父家長大,跟表哥青梅竹馬。十六歲舅父要將她許配人家,她不願意就離家出走考入了經濟學堂。一個月前她表哥奉父母之命娶別家女兒為妻。她就如同失了三魂六魄,整日裡四處閒逛。本以為少年心性,過幾天就好了。誰知……她,她竟想不開要投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