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很和藹,聽起來很順耳。
“話從屬下嘴裡出來,已入大總管的耳。楊昊豈敢再抵賴。”
“大膽狂悖之徒……”
嚴魯厲聲斥責道,但當他望見大總管那冰冷的目光時,頓時就閉住了嘴。大總管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對嚴魯丟個眼色。嚴魯弓腰推開了院門。楊昊發現晴兒、小魚和呂芮三人都好好地站在院子中,在她們身邊有六個戴著面具的大漢,其中一人戴著銀質面具,另外五個都戴著黃銅面具。
刺馬營共分四個等級,最低一級是執戟,品級從九品至從五品;其次是橫刀,品級從從五品至正三品;再往上是佩劍,品級從二品至從一品;等級最高的是正一品大總管。大總管的真實身份嚴格保密,在召見橫刀、執戟時必須戴上面具。而在出巡時,連他的隨員也要戴著面具,為的就是防止外人根據他的隨員推測出大總管的真實身份。
第4章 重新站隊
晴兒三人碼好了牌,正唧唧咕咕商議該借給楊昊多少錢,又將用什麼手段弄回來時,幾個戴面具的人突然就闖了進來,來人威脅她們不準出聲,揚言誰要敢弄出一點響動,他們立即就大開殺戒。楊昊曾經教過她們三人,若是遭強人劫持,務必先保持冷靜,保住性命最重要,其他萬事都好商量。
三人的異常冷靜給大總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讓嚴魯告訴晴兒三人他們是刺馬營的人,讓她們不必擔心。刺馬營之名,三人中只有晴兒聽過。那是甘露之變後楊昊帶她逃難時,她在楊昊的夢話裡聽到的。後來她曾追問過楊昊,楊昊也沒有隱瞞,告訴過她實情。
晴兒決心不做任何反抗,順從大總管的指揮,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沒有錯。大總管並無加害楊昊的意思,他們只是在試探他的忠心。此時她親眼見到楊昊平安無事,也就放了心。
大總管發話:“送三位夫人下去歇息,我跟楊刺史還有話說。”
三人頓時驚慌起來,儘管大總管說話時的語氣很溫和,但三人畢竟也是經歷了很多事的人,這一去還能再見嗎?看著三人汪汪淚眼,楊昊默默地朝她們搖了搖頭,示意三人快走。晴兒一手拉著一人,輕聲勸道:“走吧,不會有事的。”
嚴魯尖著嗓子嚷了起來:“都走吧,還磨蹭什麼。”
小魚正窩著一肚子火,聽了這話,她徑直走到嚴魯面前,沒等嚴魯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她突然抬腳在嚴魯的腳面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哎喲——”嚴魯一聲尖叫,抱著腳跳了起來。
“哎呀——”
小魚剛踩過,呂芮也不敢示弱地踢了他一腳。嚴魯蹲在地上露著腿一通亂揉,嘴裡一個勁地吸溜著。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誰也沒想到堂堂刺史夫人說翻臉就翻臉,耍起小性子來全然不顧一點臉面。
楊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總算阻止了晴兒沒動手。看著嚴魯的一副狼狽相,大總管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目光冷颼颼地盯著楊昊:“你說的不錯,豐州真是一刻也離不了你啊。”
這話雖是調侃,但其中也頗有些不滿的味道,楊昊不覺又多了幾分小心。桌上的麻將已經碼好,骰子就放在放在呂芮的位置,晴兒和小魚的位上還放著一些散碎銀子,呂芮贏的那堆銀子卻不知去向。是她帶走了嗎?這丫頭手倒是夠快的。
大總管在方桌的正位上坐了下來,看到楊昊畢恭畢敬地站在面前。他壓了壓手:
“坐,坐,你也坐下。”
大總管的口氣異常的和藹,一點架子也沒有。楊昊欠身坐了下來。
“我若是記得不錯,你是大和九年三月入營的,對不對?”大總管用很悠閒的語氣說起了往事,彷彿兩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聊天一樣。他的那副金色面具在燭光下顯得十分詭異。提醒著楊昊絲毫不敢放鬆。
“難得大總管還記著。”楊昊自嘲了一聲,“可惜不到一個月屬下就被隔離審查了。”
“年輕人嘛免不了要犯點小錯,自古以來這個‘色’字栽倒了多少英雄豪傑。好在你能迷途知返,為聖上屢立奇功。由正九品執戟一躍而為從五品橫刀,自刺馬營建營以來不過寥寥數人,你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這也是我寶曆社的光榮。”
大總管說話的語速很慢,語言樸實無華,但帶給楊昊的震撼卻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這兩年自己紮根邊疆,孤身奮鬥,豐州能有今天的局面,自己總算也薄有功勞。可上面似乎早已把自己遺忘,不聞不問不理不睬,自己在樂的自由的同時,心中的落寞也日甚一日。
“上賴聖上之福,大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