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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在距離長安城約兩天路程光景的小鎮上,一向在山林活躍的石拓突然病倒了,氣血虛弱地幾乎無法行走,只好暫時投宿休息。

石拓十九年來從沒生過病,沒想到一生起病竟來勢洶洶,連自詡神醫的龍煙都差點拿他沒轍,只好一再逼他喝水出汗,袪掉體內熱氣。

通常風寒一經染上後,多少會產生些抗體,但對沒生過病的石拓而言,就像要命似地連連高燒不退。而龍煙衣衫不解,徹夜照顧他,好不容易才讓他退了一點燒,恢復清明的神智。

石拓勉強張開艱酸的眼皮,感受到額頭覆蓋著冰涼的溼巾,眼前事物由模糊漸漸明亮,他看見在床沿忙碌的倩影,龍煙正小心地捧著一碗灰褐色的藥汁。

“煙……煙……小心燙手……”石拓強撐起身子,想下床接過冒著熱氣的藥汁。

“石頭,立刻給我躺下。”龍煙大聲一喝,他連忙把腳縮回床上。“生病要有生病的樣子,你真當自己是百病不侵的石頭?”

她看見床上的石拓滿懷慚愧之色,才稍微收起晚娘面孔,兩手接替著拿碗,免得被滾燙的藥汁燙傷了手指。

“我不是有意要染上風寒,煙煙,你不要生我氣好嗎?”他恨透這場不是時候的病痛。

以前在山上,即使是臘冬時分在外野遊打獵時,也不曾感染過半次風寒,怎麼這次一下山就病得不象話,還需要別人照顧?石拓對於當病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是哪隻眼睛又看到她在生氣?“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身體微恙的時候,我沒有生你的氣。”

“可是你吼得好大聲,我以為你在怪我生病拖累你。”他委屈地說。被她一吼,他的頭又開始打鼓。生病真難受,頭昏眼花外帶四肢無力。

笨石頭,她在心中暗罵。“因為你不聽話,生了病還想下床,所以我才吼你。”她可不希望他把腦袋摔得更笨。

“我是看藥汁好象很燙,想幫你忙嘛!”他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從眼角偷覷她。

“我手斷了嗎,要你雞婆。”龍煙口氣雖然不悅,但手卻輕柔地替換他額上已失去涼意的溼巾。“你給我好好地養病。”

石拓滿懷愛意地握著她的細潔柔荑。“你對我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傻瓜,我常常罵你、吼你,又不准你這不准你那的,你還當我是慈眉善目的活菩薩呀!”她用溫柔的眼神凝望著他。

“你罵我、吼我都是為了我好,你在我心目中不是活菩薩,而是好心的仙子來豐富我貧瘠的心。”

這番感性的告白,讓龍煙感動不已,原來石頭也有心,只是藏得太深,一時放不開罷了,但這一發燒,竟把那顆心四周的石屑震碎掉,只保留一顆鮮紅跳動的真心,為她而鼓譟奔騰。

“看來你這燒發得正是時候,把你呆板木訥的蠢相全燒光了,腦袋也靈光多了。”她好高興他開始懂得說討人歡心的情話。

“我本來就不笨,是你太聰明瞭。”所謂明珠光澤掩蓋了璞玉華光。

他本來就不笨,只因常年待在山上,鮮與人交談,反應自然不如終日在人群中周旋的煙煙。再則除了為生計外,他閒暇時只看看書、練練武,根本不懂山下的人情事理,所幸他所接觸過的少數人,都是心存善意的好人。

“好吧!不笨的笨石頭,你該吃藥了。”龍煙手捧著藥碗想要喂他。

他不好意思地伸手要接。“我自己來就行了,我怕藥汁燙傷了你。”

“嗯,你不聽話?”她聲音一冷,眼神一瞪,害石拓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把碗接過去。

“煙……煙煙,我是大男人,這樣子要人喂好奇怪,可不可以……”他用祈求的眼神瞄瞄她。

“不可以,生病的人沒有權利當大人,你最好乖乖地當模範病人,不然我不理你。現在,張口。”

一聽到心上人威脅不理他,石拓馬上乖得像只小貓,讓主人順順毛,一口一口把苦得要命的湯藥全權下肚。

也許湯藥中有定神的藥性,他藥才下腹不一會兒,就覺得眼皮開始沉重且猛打哈欠。

“困了?你再睡一下養養精神,病才好得快。”龍煙彎下腰,替他拉高被褥。

“別忙了,你休息吧,我沒事。”他不要她累著了,好聲好氣地督促她去休息。

龍煙沒理會他,徑自脫下鞋襪爬上床,掀開他棉被的一角窩了進去,順便拉開他的手臂,將頭枕於其上,一雙細柔的小手貼在他胸口。

石拓呼吸有些不穩,體溫似乎又升高些。“煙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