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人在嘗試之前就放棄,更別說皇子殿下你天生便帶著真龍之氣。”上官城錦打斷他的話,“我看人,看事,向
來精準,皇子殿下你根本不用妄自菲薄。”
極淵低頭思索片刻,半晌,才重新把目光落在上官城錦臉上,“你似乎知道很多事?”
“看你想聽不想聽了。”
他又露出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容,越發地讓人看不透,我扯了扯靈琦地袖擺,“你能看出這人的底細麼?”
“看不出。”靈琦微微思索,“但相比青天,這個上官不會有遜色之處。”
“果然是個深藏不漏的傢伙。”我擔憂起來,“他怎麼對極淵那麼熱心啊,肯定沒好事。”
靈琦定定看了我一眼,“商阡,你似乎太緊張了些。”
我懊惱地低嘆道:“廢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的身份要是被拆穿了,立刻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來當這國師。”靈琦定定看著我,“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看這上官城錦未必知曉我們的
身份,占星算卦一事玄之又玄,卻也不是什麼都能窺見到,況且……”他聲音忽然柔和下來,“況且即便真有事,我
會護著你。”
燥熱感蹭蹭蹭地順著脖頸往我臉上爬,靈琦一句話倒叫我不自在起來,只好凝神靜氣,重新盯著那銅鏡。
銅鏡裡,上官城錦正幽幽道:“皇城之中,爭權奪利,波譎雲詭,誰的手上不是揹著幾條人命,那些人機關算盡,踩
著無數淋漓的鮮血才換來今日的扶搖直上,你又為何不可以同樣的路數來取而代之。”
極淵咬著嘴唇,只是將雙眼盯著眼前的茶杯。
“五年前,這西華京中曾經發生過一場動亂,皇子你可曾知曉?”
“動亂?”極淵抬起眼。
“不錯,是動亂,兵禮戶刑四部尚書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大皇子與七皇子暴斃家中,四皇子宇文極麟無端被扣上一個
毒害靖宗皇帝的罪名,連其母珍妃在內被雙雙問斬……”
上官城錦說得很慢,一邊說還一邊細細打量著極淵的反應。
“他們死了與我何干。”極淵聽了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那些對我而言毫無親情的傢伙,死了便是死了,我亦不想
去關心。”
“可是你卻恰恰可以從這之中看出當今武宗皇帝,也就是你三皇兄的殘暴與不仁,不光是你的孃親,就連你的兄長們
,包括曾經那高高在上的靖宗皇帝,也逃不出這爭鬥的命運。”上官城錦莫名嘆息一聲。
“你什麼意思,你想說父皇他死於非命?”極淵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
血脈情深,到底是親生父親,無法做到像那些如陌生人的兄長一般淡漠。
上官城錦輕笑一聲:“怪只能怪他太相信自己的兒子們,一面將兵權全權交給蕭貴妃的孃家與三皇子宇文極浩,一面
卻要立四皇子宇文極麟為太子,這等自掘墳墓的舉動,他擬聖旨的時候卻也不曾想上一想,真是十足的草包。”
“不可能……”極淵身子打著顫站了起來,“弒父會遭天譴啊……三皇兄……他怎麼下得去手……”
“看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道理,你還得多學學,倘若三皇子那日不反,那新皇登基,手握兵權的蕭家上下必定難存
於世,這是最基本的帝王之術,說到底,如果五年前靖宗皇帝不下那道催命符般的聖旨,他何以正值壯年忽然駕崩,
這其中,也不會牽扯那麼多人命赴黃泉。”
上官城錦一口氣說完,像是親眼目睹了曾經的宮變種種一般,即便是我聽著,腦子裡也晃過一幅幅血流成河的場景,
人類本就是複雜的動物,祈靈山的妖精們尚且可為一件寶物而爭鬥不休,人類爾虞我詐起來,只怕是再狠辣的計策,
再兇戾的手段,用起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例如弒父,例如弒兄。
極淵臉色慘白一片。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我去爭,我去搶,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覺得好玩而已,或許是日子過得太閒了,偶爾也想看看戲。”上官城錦又抖開摺扇,“而且就像你說的,弒
父必遭天譴,我看吶,十三皇子殿下你乾脆就來噹噹這替天行道的審判者好了,而我嘛,就是那個閒得沒事幹來引導
審判者的引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