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生機,——梅的生機,自然的生機。”
迦葉一愣。
阿巴克問:“那又如何?”
“心心念念全是這瓶子,吃齋唸佛,終難成佛,充其量一瓶痴。”
我微笑。
阿巴克不怒反笑:“我迦葉禪師不是佛,你這貪吃貪睡的小丑八怪倒是佛了?”
“飢則食,困且眠,一切均隨真性本心,如何不能成佛?”我不以為然。
他看著我,無語。
“你這小沙彌確實有些意思。”迦葉深深看我一眼,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在飛雪,紛紛揚揚,遠山近樹,皚然欲白。
我不由一陣興奮,再下大些,就可以踏雪尋幽了;轉念間,又悵然。
這大雪要是封了山,明於遠如何才能到來?
“忽喜忽憂,分明是個小丑八怪,剛才卻要充老成。”耳邊熱氣傳來。
回過神,阿巴克一張放大的臉正橫我面前,我急向後退,撞在了桌角。
“小心。”他一把扶住我。
身後桌子一陣輕搖。
我疼得絲絲吸冷氣,卻笑道:“殿下是怕把這瓶子撞碎了吧?”
他不答,打量我:“你怎麼好像越來越黑了?第一次見你時到還好,……不過當時光線太暗了。”
又疑惑狀:“明自暗出,淨從穢生……身上氣息是真好聞;聲音也十分動聽;舉手投足也韻味十足,偏偏這臉這肌膚……”
這都說的什麼話?
他們芬陀利國對佛門弟子都是這種態度嗎?
“王子殿下還是請回吧,別擾了妙蓮靜修。”
我打斷了他。
“生氣了?瞧這暗沉沉的小臉緊繃的……”
我一掌拍飛他探過來的手。
“果然沒有練過武,一點勁道都沒有。你一人居於這荒山,處境堪憂啊。”
他居然搖頭攢眉,憂慮狀。
我看著他,實在看不出他身上有半點睿智、深沉、雄才大略處,難不成明於遠也會搞錯?
除了這雙眼睛。
沉思時,他眼神深邃難測,整個人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著迷了?我比你好看多了吧?”
他笑看我。
我真正好奇起來。
忍不住開口:“芬陀利,意為白蓮花。此花生長於佛國阿耨達池中,人世間難以見到,所以稱作‘希有之華’。你的國家既以它命名,定是佛法昌盛了。可你們對待佛門子弟的態度,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他彷彿怔忡半天:“我怎麼老忘了你是個出家人的?好了,小……妙蓮,你住持師兄既把淨水瓶放你這兒,想必你定有保它的能力了。什麼無字書、無絃琴,你不露兩手,只怕終難令人信服。”
“殿下真相信一隻瓶子會給一個國家帶來強盛嗎?”
我反問他。
許是聽出我話中的不以為然,他端正了臉色:“小……妙蓮,你內心純淨,所以我也不瞞你,這淨水瓶我們這回是勢在必得。我芬陀利國自從失了它,國內五分五裂,旱澇之災年年不斷。它關乎國運的傳言,我雖不全信,但它本是我國之聖器,還是歸還我國為佳。”
我微笑:“帶回去,日夜供著,你芬陀利國就能天下無敵了?你一路而來,肯定經過不少國家吧?這些國家中必有較強盛、富裕的,王子殿下是否認為它們也是沾了這淨水瓶的光,才得如此的?”
他一愣,無言以對。
“作為一國之儲君,縱使將來不思進取、庸碌無為也不要緊,反正有淨水瓶護著,對不?若是發大水,你只須高舉它,洪水就會‘嗖’地鑽進這寶瓶中,等旱時又會自動流出來灌溉,對不?若有外敵來犯,殿下只許祭出淨水寶瓶,強敵定會灰飛煙滅的,對不?”
他小麥色肌膚頓作小豆色。
紅小豆。
“你這小丑八怪!”
幾乎沒咬牙切齒了。
“妙蓮,你竟是這樣看我的?我還沒有昏聵無能到要依賴這淨水瓶的地步。只是芬陀利百姓相信它能估我國,所以我們想把它取回去,對於獲取民心、挽回衰敗國勢,可能有事半功倍之效。”
我不以為然:“你這做法,或許會暫時生效。但如只靠精神迷幻,你想要的民心,只怕終會得不到。百姓最講實惠,你讓他有飯吃、有衣穿、幼有所依,老有所養,他就會相信你。這一切,瓶子做不到,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