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笑道:“我自是傻小子,那你這聰明人對給我聽聽?”
不想他身子這般微側,露出脖頸一部分肌膚,巨伯眼利,已是哈哈笑道:“兄臺脖子上竟是暗藏瞭如此綺麗之色。”
阿玉一看,眼中冷冽之色閃過,卻只雍容端坐。
宋言之與阿敏皆微笑著舉杯喝酒。
我只覺汗流浹背,臉上直冒青煙。
明於遠坦然一笑,問:“怎麼?不可以嗎?”
巨伯笑道:“是真名士自風流。有何不可?完全可以。”
明於遠聽著,笑看我一眼,轉對巨伯說:“它還有個名字,不知柳兄願不願聽?”
巨伯連同身旁諸人皆大聲說:“哦?要聽要聽。”
明於遠附在巨伯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我心裡萬分緊張羞惱,只怕他當眾說出,如坐針氈間,胡亂拿了面前的杯子,一口喝下。
宋言之站起來一聲喊:“覺非!”
我一驚,回神,只覺滿口辛辣,方知剛才喝下去的是酒,頓時嗆咳得滿臉發燙、渾身冒汗。
我僵坐,求助般看著明於遠。
那巨伯猶自大聲追問:“什麼?以後再說?”
明於遠已轉了身子,眼睛一掃我面前酒杯,臉色大變,忙站起來要扶我走,阿玉已先上前一步抱了我,對著桌旁眾人道:“借過。”
聲音端嚴,氣勢沉凝。
眾人立刻讓出條道來。
我掙扎著回頭想找明於遠,他低喝:“別動!”
我噤住。
只聽見阿敏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以及宋言之清朗沉穩的聲音:“沒事,只是小弟不能飲酒。諸位,我們是繼續還是散了?”
依稀還聽到明於遠的聲音:“備馬車——”
眼前漸漸模糊。
醒來。
忙坐起,大約動作猛了,眼前一陣暈眩。
一雙清清涼涼的手撫上我的背:“你,還好吧?”
“阿玉?”我轉頭。
阿玉正端立床前,清峻的臉上,沉靜如水。
我抬眼四下一看,鬆口氣。
晴光下,綠意滿眼,修竹猗猗。
正是我自己的臥房。
我低頭看見自己素白的中衣,一怔,看看他,想問又怕知道答案。
他淡淡看我一眼,說:“難不成你想帶了一身的酒氣、汗意就眠?”
確實不想。
可是……
他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簡非,你太糊塗。那是個什麼場合,你竟然一點意識都沒有,竟敢拿了酒就喝?”
我分辯:“當時坐立難安,所以沒注意……”
“坐立難安?”他反問,隨即清冷指出,“因為那句調笑的話吧。”
我呆看著他。
他眼神沉暗:“好一句萬紫千紅總是春。”
聲音說不出的清寂與冷冽。
聽入耳中,不由懊惱自己醉後胡說。
只覺滿心滋味難辨。
“簡非?”
我抬眼看他。
他清洌透澈的雙眼凝視著我,說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輕易再說。明於遠總算還好,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要是他真當眾說出,你待如何?”
聲音清冷。
我的臉不禁一燙,脫口說:“他怎麼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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