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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極是有神。

我笑著站起來,朝他一揖手:“小弟覺非見過巨伯兄。”

他一愣,眉微皺,很快恢復常態,笑道:“兄臺生得好相貌。”

我笑道:“慚愧,不及巨伯兄才思敏捷。”

他身後諸人看著我,默立。

他笑道:“剛才是覺非兄喊不服?”

我說:“是我的兄長及朋友想玩,不知可否?”

他靜靜打量我們,微笑道:“覺非兄的朋友們竟是如此器宇不凡。行,我們就玩上一玩。”

說罷,不請自坐,坐在了明於遠的右側,與我做了斜對面。

我們的桌子很快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我笑問:“怎麼開始?”

巨伯說:“何不請諸位先對了剛才那幾聯?”

說著,站起來,執了酒壺,替我們一一滿上。

我說:“一人一人的對太慢,我們這邊每聯派個代表,與巨伯兄對,如何?”

巨伯大笑道:“有何不可?犬吠知村近,請了——”

明於遠微笑道:“犬吠知村近,鴉飛覺月來。”

巨伯一愣,大聲道:“對得好!既是知村近,可見不是看見,之所以看不見,可推測是夜晚;低頭趕路,直到宿鴉驚飛,方才知曉月已上來。好!”

諸生也一致稱讚。

於是第二聯:蝶飛何處無須問——

我笑對:蝶飛何處無須問;春到吾家不欲回。

他一愣,哈哈大笑,說:“這聯對得巧!”

說著,拿了酒杯,連喝三杯。

他看著我說:“剛才覺非兄說什麼一看書就頭疼的話,莫不是有意與我們開玩笑了?”

我還未回答,阿玉已沉靜開口:“小徒向來頑劣,今天但請柳兄代為教導教導。我們幾個,就暫不參加了。”

過分。

我暗自朝他一瞪眼,不想他正看著我,眼中笑意一隱,雍容悠閒而坐。

巨伯看看我們,說:“教導不敢。覺非兄,我們一人一句,輪流對、出,你先請——”

我開始:何物能同天地久?

他思考,對:何物能同天地久?江山自與古今同。

對罷,問我:覺非兄如何對的?

我自對:何物能同天地久,繁華都逐浪潮空。

明於遠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巨伯微一沉吟,說:“想想這世上榮枯得失,確實皆似浪花明滅、過眼成空,只有這江山風月才是天地間常主。嗯,這聯,我們算作平手,覺非兄意下如何?”

我笑道:自然。

身旁站著的眾舉子皆小聲議論。

柳巨伯繼續出:書讀會心忙索酒——

我介面而對:書讀會心忙索酒,山居脫跡懶稱名。

那巨伯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脫跡懶稱名!想不到覺非兄如此蕭疏、散淡心性。”

宋言之看著我,微笑。

身旁圍觀者亦稱好。

輪到我:世間何物能拘我?

阿玉眼神微一閃爍,開口道:“這聯,我想聽覺非自對的。”

聲音沉凝、端嚴。

巨伯微驚,重新打量阿玉。

明於遠微一皺眉,剛想說話,我已開口:“世間何物能拘我,時下風塵難到心。”

阿玉眉宇間漸漸放鬆,微笑道:“嗯,不錯。”

巨伯笑道:“覺非兄竟是這般,實出人意料。”

我一笑,繼續出:我與青山相對坐;

巨伯思考良久,笑道:這句,實在對不出滿意的。覺非兄如何自對的?

我微笑道:我與青山相對坐;青山與我兩無言。

巨伯輕聲重複一遍,大叫一聲:好!巨伯輸得口服心服。

說罷,拿起酒杯連喝三杯,一抹嘴角笑道:“此聯真堪佐酒!”

他笑看我,說:“剛才巨伯言語間多有得罪,覺非兄莫怪,巨伯現在看覺非,只覺得可喜可親,不知覺非可願與巨伯交個朋友?”

我笑道:“有何不可?”

他長聲大笑:斯世論交憑意氣——

我脫口而出:平生不解是風情。

這聯剛出,阿敏已哈哈一笑。

阿玉濃黑的眼中笑意隱隱。

宋言之亦是笑著抿了一口酒。

明於遠微側了身子,笑對我說:“不錯,確實像是傻小子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