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趙家的老五鐵羅漢趙德彪,手中的八角鋼錘一掄,大聲冒失的道:“媽!不用你
老人家操心,我去把他們拉回來,無緣無故,又沒人得罪他,他為何才來就要走!”
廳中眾人,不由全皆失聲大笑。
趙老太太一沉臉色道:“奴才!傻勁又發作了嗎?少說廢話!”
鐵羅漢趙德彪咕咕嚕嚕的道:“這話說得有理嘛!”
趙老太太也不理會他,對著逍遙羽士趙德明道:“八怪昨夜沒來,內中必有蹊蹺,這些
日子,山上要小心謹慎,絲毫不得鬆懈,牟姑娘,我們這就動身!”
說完,一擰腰,穿身也出了大廳。
別看老太太年逾花甲,但那身功夫,卻是七雄五媳比不了的。
雪地飄紅牟嫻華那肯落後,對五媳妯娌一招手,又對摩天玉女趙麗君頷首一笑,人也跟
蹤而起,追了出去。
卻說蕭銀龍快如流星,捷比鷹隼,展起無上輕功,沿著方向,不找道路,掠起一縷銀光,
抄直線奔會仙峰而進。
第三天的初更天,已進入了長白山區。
這時,雖然是端陽節初過,但冰封雪積,常年不溶的長白山深處,依然是寒意襲人,夜
涼如水,湖風撲面。
好在蕭銀龍自幼在冰天雪地裡長大,卻也不覺得其寒,並且一身修為,已到寒暑不侵之
地,與常人自是不同。
他忘記了一切的疲勞,更加抖擻精神,捨命狂奔。
遠遠的,已可見到兒時的舊地——會仙峰的影子,在月色之下積雪的山陰,晶晶發光。
驀然——一陣如同子規泣血,孤猿夜啼的泣聲,順風飄了過來。
這飲泣之聲十分細微,普通的人固然不易聽出,耳力稍差的武林,也未必就分辨得出,
但,蕭銀龍的耳目,已到了虛空生明,聽蚊如雷之境,焉能聽不出的道理。
他料定此乃裘若蘭的哭泣,他更明白裘若蘭出走是為了自己與麗君的一段柔情所引起的,
同時她孤身一人,見到趙家天倫之樂,未免也生出孤單之處,女兒家的心事,卻無一個親人
可訴,惟一的親人蕭銀龍,又與麗君先有了夫妻之實,這些因素一逼,她難免感到心灰意冷。
蕭銀龍一面想,腳下可沒有絲毫減慢,一溜煙似的,向冷雲寺趕去。
漸漸的——離冷雲寺已是不遠,奇怪的是,先前隱隱可聞的飲泣之聲,此時反而沉寂下
來,再也聽不見了。
銀龍心頭更加焦急,三幾個起落,已到了九曲洞頂。
但見,冷雲寺的紅牆碧瓦已在腳下,寺內人聲寂靜,大殿上佛前的長明燈,微弱的射到
院落中,但還及不上月光的皎潔。
他心中一動,料定裘若蘭絕不像自己的這種快法,兩人相距的時候不多,此時也許到師
父前哭祭去了。
銀龍的一念既起,不再猶疑,騰身一射,直向寺後的極樂場落去。
他落在地上,不由大吃一驚,又是一個躍步,搶到“了情大師”的靈骨塔前。
原來,仰臥在“了情大師”靈骨塔前的地上,不是裘若蘭還有哪個。
但見她臉上淚水未乾,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緊咬著牙關,四肢冰冷,怕是昏厥了過去。
蕭銀龍一見這等情形,也不由淚如雨下,嗚咽著道:“師妹!師妹!你這是何苦呢!”
然而,裘若蘭此時知覺全無,那還知道銀龍在旁叫她呢?
銀龍連叫幾聲,不見若蘭動彈,更加驚慌不已,一把按在她的腕脈之上,試覺脈息如同
遊絲,極其微弱,幸而鼻息尚有餘溫。
他不敢怠慢,將若蘭的身子扶坐起來,自己也盤膝在她的背後趺坐,隱提丹田之氣,功
貫雙掌,一掌按在若蘭的後心正中,一手拍著她的命門大穴,緩緩的把真力運出,貫入裘若
蘭的體人。
若是以蕭銀龍此時的功力來論,只要受功之人五臟未被震動,血脈未曾中斷,雖不能起
死回生,但一些暈厥外傷,自可著手成春。
怎奈!此時,銀龍不敢全力而為,生恐施功過猛,衝動了裘若蘭的內臟,而裘若蘭體質
素弱,先天不足,七情六慾,最易傷元動神,時間既久,一時那能奏效。
足有盞茶時分,若蘭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