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爺他們知道爺爺已經參加了共產黨領導的隊伍，就很放心了，家裡人都知道跟著自己的隊伍去打天下，這條路是越走越寬的。

山裡的冬天格外地寒冷，幸好有用不完的木柴，雖說沒什麼吃的，但取暖不成問題。大雪已經完全將進村和進山的路給封死了，越是這樣的雪天，保長越是擔心，因為村裡老弱病殘的人太多，鬼子要是這時來了，他們怎麼走的動，東西更不用說，是搬不走的。

正當保長著急的時候，我二爺找到保長。二爺很少找保長，到保長家的時候，保長正在火爐邊烤火，見我二爺來了，很吃驚地問：“賢山，這大雪天找我有啥事？”

“來看看您，和您說說話。”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好眼力，保長您家裡還有其他的人嗎？”

“幹嗎？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二爺起身在保長家裡裡外外看了一遍，見確實只有保長一個人在家裡，就又坐到保長的身邊。

“保長，我真的找您有事。您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是我哥叫我來找您的。”

一聽到爺爺，保長馬上站起來，將大門閂好，還不停地打量著二爺，似乎不相信他說的話。因為平時保長和我二爺沒有什麼來往，主要是年齡的緣故，再說也沒有投機的話語，對我二爺沒什麼好感。今天突然來到家裡，特別感到意外，但聽到是爺爺叫他來的，保長又格外地小心。

“你見到你大哥？”

“是的，我前幾天看見過他。”

“在哪裡？”

“在小界嶺的山溝裡。”

“你是去打獵？”

“您知道，這附近都打不到什麼，我就一個人到那裡去打。剛好遇上我大哥，他們三個人，都有這個。”二爺用手比劃給保長看，意思是手槍。

“哦，你大哥和你說了什麼？”

“他叫我來找您，還叫我協助您保護好村民。”

“你大哥還對你說了什麼？”保長其實在試探二爺說的是否是真的。

“他還說，讓您在村五里外設哨，山上也要設瞭望哨，要將轉移的路線佈置好，不是迫不得已時，不能動用那批槍支，但要秘密先武裝起來。以防萬一。”

“看來你是真的見到你大哥了。”保長的臉色比剛才好多了，露出了笑容。

“保長您是不相信我？”

“不是啊，賢山，現在是什麼時候，說話做事都得小心，要是被探子發現了，我們整個村都完了。這也是你大哥對我說的，不是自己人，千萬不要談政事，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一定要守住這張嘴。”

“我大哥也囑咐了，我知道哪頭輕哪頭重。保長，那現在怎麼安排，我聽您的。”

“這事很重大，我得和你大伯合計合計再說，你可要注意這張嘴，在村裡不要對任何人將我這裡有槍支。”

“我知道，我大哥對我說了。保長，我前天在溝裡開槍打死了兩個狗漢奸，一槍撂倒地。”

“他們有多少人馬？”

“總共才六個，是那天追我大哥，我故意引開他們，一槍將前面的兩個給撂倒了，我把他們引到野豬谷去了，然後，我又轉回去，就回家了。”

“你小子，還有個心眼，知道用計，他們沒有看清你吧？”

“沒有，我始終和他們保持一個山頭呢，我用槍聲給他們引路。那些狗漢奸，看樣子不是本地人，一點也不識路，把他們送到死谷也不知道。”

“這事還有誰知道？”

“我大哥只允許我跟三個人講，一個是您，一個是我大伯，一個是我大嫂，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

“好，賢山，有長進，你大哥沒看錯你，好好為國家做點事吧，像你大哥那樣，頂天立地，做一個真正的中國人。”

“我大哥說，時機成熟時也介紹我加入到自己的隊伍裡去。”

“有這麼一天的。賢山，今天就說到這，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不要往我家裡來，在家好好待著，有事，你大伯會通知你的。處處都留個心眼，眼睛機靈點，保護好你家族的老老少少，你回去吧。”

“我知道保長，那我走啦。”

保長目送著二爺走出家門。他仍然坐在火爐邊，醞釀著怎樣保護好村民的計劃。

第九章　爺爺是國民黨軍官 （12）

鵝毛般地大雪下過不停。整個村莊、山川、河流全部被皚皚白雪所覆蓋，彷彿像是一個白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