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一個酸溜溜的夏天,搬進了一家有悠久歷史的醫院。據說,醫院還是早年傳教士創辦的呢,湖畔的那些岸柳就是明證,它們最少也有一百歲了。
西西特意給我找了個清靜的病房,兩張床,酷似小旅館裡常見的那種雙人間,有電視,也有電話。她把它整個包了下來。我躺下,又往嘴裡吞了些速效救心丸,才可以深呼吸。
這裡還住得慣嗎?一個年齡跟我相仿的女人走進來,溫柔地微笑著問道。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護士長。後來我也才知道她對我的那種溫柔的微笑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還成,比我以前住過的病房好多了,我說。這裡真不錯,我甚至可以用愜意來形容它,特別是那股子濃烈的來蘇水味,給我一種安全感,叫我心裡踏實。
你以前也住過院嗎?得的是什麼病?住得是哪一家醫院?一談到病,一談到醫院,護士長立馬就條件反射似地變成南丁?格爾的完美翻版了。
哦,就在前不久,我們在北京的一家醫院的觀察室呆過一陣子……西西嫣然笑著解釋道。
不是,不是那次,是我小時候——我小時侯在鄉下得了急性肝炎,被父親背到這個城市的醫院裡,可是所有的醫院都拒絕接收,因為我的病太重了,肝大已經過肚臍了。長話短說吧,最後還是我父親的上司趕到了醫院,拍著胸脯說你們儘管死馬當著活馬醫吧,救過來,算你們醫術高明;救不過來,就只怪這孩子命薄。我父親的上司是這個城市的當權派之一,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