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異常,這一棍用盡全力,劉六已避無可避,唯有嗔目大喝一聲,雙手握住刀柄,全力迎了上去。“鏗!”的一聲刺耳的銳嘯,棍被磕飛,劉六也勒馬坐直了身子,他的馬術顯然遠勝大棒槌,馬體調整極快,大棒槌剛剛兜正了馬身,劉六已雙手握刀,大吼一聲道:“再來!”“呼”的一刀劈下、大棒槌也大吼一聲,掄棍相迎。“鏗”!“嗡~”二人手中兵刀齊齊顫鳴,大棒槌的棍長力沉,劉六怕嗑懷了刀刃,所以反握馬刀,以刀背全力劈下,這一擊二人皆感虎口發麻,大棒槌“呀”的一聲,把棍掄圓了,橫著一棍掃了過來,劉六用的是刀,這樣的攻擊角度很難發揮刀的優勢,只得一撥馬頭,避過了他這一棍。宋小愛已取了一把刀,重又殺了回來,疾迎上來的騎士,再加上從前方衝回來支援的騎兵,將兩翼包抄的馬賊半包圍起來,廝殺成了一團。楊凌的兵馬勝在人多,而且也是驍勇善戰計程車兵,所以一旦膠著起來,竟也毫不遜色。前方車隊的騎兵雖迅速回援,但步卒們卻不慌不忙,迅速用囚車布成筒易的半月陣,健馬嘶鳴,殺氣騰騰,陣中射出一撥弩箭,馬賊立即散成扁形,口中發出尖銳的呼哨,繼續狂衝過來。“嗵!嗵嗵!”火銃響了,有人落馬,可是馬賊們悍勇不顧,高舉著雪亮的馬刀,仍然停也不停的狂奔過來,氣勢擾如千鈞壓頂。近了,更近了,有人突然扣動囚車上的機括,誰也沒有想到這車上邊的囚籠做的簡單,簡直使勁一搖就能散架,下邊卻暗布了勁弩。密集的機括聲響了起來,猶如一條條短矛般粗細的巨箭發出千萬只黃蜂飛過時令人頭皮發麻的怪叫,隨之戰馬的狂嘶悲鳴聲響起。這個高度,射的不是人而是馬,威力巨大的弩箭射穿馬腹,立即穿腹而過,豁開一道巨大的洞口,鮮血狂噴,內腑流出,駿馬嘶鳴一聲便重重摔倒在地。“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馬賊出奇兵擒楊凌是個幌子,楊凌先射馬卻是早有預謀。響馬賊之所以令人頭痛,就在於他們的隱秘,來去如風,上馬是賊,下馬是民,行蹤成謎,叫人無法根治。這些馬賊都很講江湖義氣,也很難說是不是有如果供認兄弟,家裡要受到滅門懲罰的江湖規矩。總之官府不但很難捉到一個活口,即便捉到了,比如現在還關在霸州大獄裡的齊彥名,也是受盡酷刑,決不吐露半字。這樣即便設伏殺死一些響馬盜,或者抓住廖廖幾個活口,也是於事無補。響馬盜銷聲匿跡一陣,便會重新活躍,始終無法根除。如果能夠抓住幾個重要人物或者足夠多的人,可能就會找到這個既鬆散又嚴密的響馬組織的弱點,徹底根除這個毒瘤。猝不及防之下,足有十五六匹戰馬中箭倒下,響馬們怒吼著,陣形更加疏散。但是不斷的勁弩還是又射倒了十餘匹馬,後續的馬賊看來並不是很多,總數大約在百十人左方。被射倒戰馬的響馬賊,徒步做戰便失去了那種如風似電的優勢,在絕對多數的明軍面前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鬆散攻擊的響馬越來越近了,勁弩在這樣的急速之下無法連續裝填弩箭,已有三匹戰馬衝到了一輛囚車面前,頭前一匹火紅色的駿馬,馬上紅巾蒙面的大漢手中一柄刀左劈右砍,頃刻間放倒了幾個官兵,餘者一鬨而散。這輛囚車是第三輛,車上樹著一杆大旗,所以極易辨認。車中身著白色囚服的犯官披頭散髮、頭耷拉在橫欄上,似乎已經陷入半暈迷狀態,騎著紅馬的響馬賊衝到了車前。這個人便是張茂,他的人混在霸州百姓之中,目送囚車出城,這輛囚車關的就是張忠,他的人在城中看的清清楚楚,此時終於衝到車前,張茂不禁大喜,連忙大吼一聲:“大哥?張忠!”張茂雖是江洋大盜,為人卻最講義氣,而且對兄弟極好,所以在盜夥中威望素來極高。他也知道如果實在救不了張忠,張忠進了京城也是一刀,還不如現在給他一個痛快,可是如果能救得了他,那自然更好,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和張忠歃血為盟的結拜之情了。車上人微微動了動,嘶啞的喚道:“水,我要喝……水……”。張茂一見大怒,吼道:“這幫狗官,如此虐待於你!”他攸地飛身下馬,掌中刀匹練般一卷,厲聲喝道:“開!”拳頭粗的一排松木棍,摧枯拉朽一般,隨著刀鋒飛了出去,囚車中的人立足不穩,向他直倒下來,張茂一把抄住,扭頭大叫道:“得手了,叫兄弟們撤!”***************************馬賊們仗著馬術精湛,武藝超群,在團團包圍上來的侍衛從中前突後衝,攪得戰場如同一鍋沸水,人喊馬嘶,刀來劍往。正中間卻靜靜肅然,沒有一點紊亂。楊凌站在車轅上,身邊四十多名侍衛手中舉著火銃,銃口向天,將他嚴密保護在中間。觀察了一陣戰場形勢,楊凌放下心來,他彎腰鑽回轎中,在桌旁盤膝坐了,拿起筷子挾了個蝦仁兒吃了,笑吟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