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被他強暴失身,李大義對她的專一和深情,柳緋舞卻是心知肚明。所以她有時恨有時愛,有時厭惡,有時又依戀,情腸百轉,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兒,短短數月間已體會了情場上愛恨情仇種種滋味。聽到這兒,她想起李大義悍然衝入巡撫大牢,掌中一柄狹鋒單刀,如同瘋虎一般,硬是從蜂擁而至的獄卒們當中殺出一條血路,把她救出天牢,不禁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身子偎進了些,感受著依靠和溫暖。她柔弱地道:“這片竹林如同仙境,我們住的不是好好的麼?為什麼又要走?現在還好些,等我地身子漸漸不方便了,那時該怎麼辦呢?”李大義緊了緊她的手,說道:“緋舞,今日有大批官兵來到我們住處附近的山下,我怕是對我們不利的人,所以潛去探看。結果官兵中竟然有高手,一等一地高手,我不知道他們有幾個這樣身手的人物,所以不戰而逃。但是強敵為鄰,我終究放心不下,於是繞了個大***。向下莊餵馬的僕役們詢問,這才知道是誰來了!”柳緋舞聽出他語氣有異,忍不住從他胸前抬起頭來,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問道:“是誰?”李大義嘿嘿笑道:“還能有誰?就是咱們彌勒教的老相好,毀了咱們屠龍擾政,亂中取國大計的楊凌楊大候爺!”李大義地眸子黑的發亮,幽深凌厲的光芒好似擇物待噬的惡狼。柳緋舞察覺出危險的氣息,忍不住一把握緊他的手,顫聲道:“子豪,你……你要做什麼?那個人太可怕了。你不要和他鬥,萬一你有個好歹,我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怎麼辦?”李大義的眼神轉為溫柔,低聲道:“傻丫頭,我本想待你生下孩子。再待你回聖教,我爹再嚴厲,他的親孫兒都有了,他還忍心傷害你麼?不過……”他的目光投向蒼茫地夜色,幽幽地道:“我與少教主的寶座也就從此無緣了。現在是個機會。如果能替聖教除去楊凌這個大仇人、大對頭,足以將功補過,我還有問鼎教主之位的機會。這件事值得冒一次險。”“不不,求你了,不要想什麼教主了,子豪,我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我再也不想這麼擔驚受怕了,就算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走你了子豪。”“正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才一定要搏一搏!”李大義豪氣干雲地道:“我堂堂大好男兒,豈是庸碌一生地材料?又豈能屈居人下,供人役使?我做了教主,我們的孩子便是少教主,將來很有可能就是全天下的皇帝!皇帝呀,千秋萬載,唯我獨尊的皇帝,這個誘惑值得付出任何犧牲,冒任何風險!”看到柳緋舞又似焦急又似恐懼的目光,李大義忽然欣喜地道:“緋舞,你不再怨恨我了?放心吧,我可不是個糾糾武夫,機會來了,我就要去碰碰看,但是沒有萬全地把握,我決不會出手。不出手,我永遠還有機會,一旦失手,可能就此萬劫不復,這是我爹掛在口頭上的話,也是我做事的宗旨,你就放心吧。”李大義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睡吧,緋舞,明早繼續趕路,我找個安全地地方把你安頓下來,然後就趕去成都,無論有沒有機會,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一定會活著趕回來見你!”他不容置疑的語氣使柳緋舞無法再說出反對的話,那充滿自信的話又給了旁惶無依的她一些信心,柳緋舞凝視著自已的男人,許久許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難怪青城狂士狂,越自卑的人越自戀、越高傲,還真是一點不假。他的三個朋友,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大學士之子,一個是進士出身、皇族的儀賓,盧士傑不狂一點,弄一個狂鬥士外殼武裝自已,怎麼跟人家比呀?楊凌被劉大棒槌扶著,頭重腳輕地往自已住處走,一邊走一邊琢磨著。現在他就是不喝酒也暈了,朱玄衣竟是蜀王第二子,這真是打破頭也沒想到地事情。藩王及其直系親族不得和朝中大臣私自結交,否則以謀反論,這也就難怪朱玄衣報其號而不報其名,最後還是靠李安暗示自已,才點明他的身份了。他雖是蜀王庶子,但是親疏遠近仍然遠非李安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皇族外戚可比,自然該有所顧忌。可惜,可惜這樣一個人才,卻囿於身份,不能為朝廷所用。可喜的是,他和那位拓拔小姐關係匪淺,女人再清高自傲,在心上人面前話總會多一些的。自已支唔其詞的異狀她肯定要對朱讓槿提起。以朱讓槿地精明才幹,不懷疑自已是來查辦蜀王的才怪,這樣打草驚蛇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下一步,就要看藏在青羊宮裡扮活神仙的蜀昭王朱賓瀚,聽到朱讓槿的稟報做何反應了。任是他再如何陰險狡猾,城府深重。涉及謀反、抄家滅族地大事,他也不可能沉住氣不做任何應對,那時自已的機會就來了。楊凌思索著進了房間,往清涼的竹榻上一躺,窗外送來一陣清爽的風,真是周身舒暢。他愜意地擺手道:“給我砌壺茶晾在桌上,然後就去歇著吧。”劉大棒槌答應一聲,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