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是以剛才脫羅襪的時候,撕得傷口一陣生疼,虧得阿嫵能忍住。
張氏移步來到阿嫵身邊,不論是阿嫵還是柳嬸都盼著她能親自給阿嫵上藥,可她偏偏是將那藥瓶塞給了柳嬸:“你來給她上吧。”
“哎,大妹子,你……”柳嬸正要說張氏幾句,阿嫵卻是已經自她手上把藥瓶拿了過來:“柳嬸沒事,我自己上就好,已經不怎麼疼了。”
她那懂事的樣瞧得柳嬸一陣心疼,搖頭不再說話,只是用乾淨的布擰了水後幫阿嫵擦著沾在腳面上的血跡,聽得阿嫵在旁邊因疼痛而抽冷氣的聲音,習慣粗手粗腳的她,竟是將那動作放緩了許多。
柳嬸給阿嫵仔細塗了藥,然後又尋紗布包了一圈,這才將鞋襪給穿了回去,阿嫵試著走了幾步,抬頭道:“娘,柳嬸,我已經沒事了,可以回府裡去了。”
柳嬸低頭瞧了她依然有些拐的腳,擔憂地道:“把藥膏帶上吧,到了那邊自己記得換藥,否則長了膿可就不好了。”阿嫵應了聲,攥著藥瓶子,眼巴巴等著張氏說話。
因喬捕頭才死了幾月,所以做為未亡人的張氏頭上還帶著白花,她抬手扶了一下有些鬆垮的白花,淡聲說了句:“既沒事了,那便走吧。”
待阿嫵帶著濃濃的失望離開後,柳嬸盯著張氏嘆然道:“你這究竟是為什麼呢,她可是你親女兒啊!”
張氏眼中波光一動,避開柳嬸的眼睛道:“嫂子,我乏了,若是沒什麼的事的話就不留你了,這衣服改好之後,我會親自送過去的。”
柳嬸見她聽不進去,也只得告辭出來了,院門一關,屋中再度只剩下張氏一人,只見她慢慢走至院中那棵黃花樹下,瘦弱的身形彷彿風吹即倒,抬手輕撫那粗糙紋裂的樹皮,眼前浮現起以前幸福的日子,疼惜的丈夫,聰明可人的兒子,甚至於以前養過的一條黃狗,唯獨沒有阿嫵……
第一卷 時移命易 第三章 十年(1)
春去夏至,秋逝冬來,四季輪迴,日夜交替,恍然間,阿嫵在曲府已經度過了兩年的光陰,這兩年間,她隨小姐一起跟李先生學習,從最初的認字到《三字經》,再到如今的《千家詩》、《四書》,學識一天天的在擴充,而她也依然是小姐最好的幫手,默寫、作詩、寫文,甚至於背誦時在旁提醒。
對曲定璇來說,這自是好事,因為她不用那麼辛苦的寫詩做文章,再加上阿嫵做事細心縝密從未有差錯,是以她待阿嫵亦是日漸優厚,甚至於有些時候還在挽璧和千櫻之上,千櫻倒是沒往心裡去,挽璧卻頗有微詞,但這畢竟是小事,所以挽璧最多也是在千櫻面前嘮叨幾句罷了。
李介儘管除了讀書之外再不會其他,卻也說不上是書呆子,琴棋書畫均略有所通,閒瑕之餘他便一一教了曲定璇,可惜曲定璇除了對彈琴還有點興趣以外,其餘均是興趣缺缺,反倒是阿嫵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曲定璇倒是也不加阻攔,由著阿嫵去學,於她來說,自家丫環多學些東西並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幫到自己呢。
直到阿嫵拿著琴譜去問,李介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沒怎麼注意的丫環竟是如此聰敏過人,將他每一次所教的東西均默記心中。
對於一個教書先生來說,最值得高興的,莫過於有一個聰慧且努力的學生,儘管這個學生出身卑下,但並無多大關係,而李介多少也明白了一點,為什麼上課不專心的曲定璇每次總是可以完成他留下的作業,甚至於有些還做不錯,恐怕都是由這個丫頭代筆。
李介既嘆息自己那個正經學生不好好讀書,又高興阿嫵聰敏好學,乾脆便將自己所知的俱一一教了阿嫵,更親手指導阿嫵寫字。
阿嫵每每得閒,總要讀會書或是寫會字,再不然便是彈一會琴,雖說她只是個丫環,但所學所知,卻是比小姐還要像小姐。除此之外,讀書習字,也逐漸令她形成一種淡淡的書卷氣。
曲定璇怕是絕不會想到,正是此刻她的偷懶,造成了阿嫵過人的才識,也為她今後一步步走向天之巔奠定了基礎!
春日裡,秋暖花開,曲府後院中的花開得既嬌且豔,迎春花、朱頂紅、芍藥等等,特別是栽在院角的一株桃花樹,花蕊紛吐,夭夭動人,風乍起,花朵漱漱如雨,落在肩上,落在發上,就如印在上面那般。
後院的兩棵高大的樹中間,繫著一個小秋千,兩邊的繩索上俱纏滿了藤蔓類的小花,有黃有紫有紅,五彩繽紛,映著春日的陽光格外嬌豔,就如此刻坐在鞦韆上的小女孩。
十歲的曲定璇模樣已經長開了,基本已能看出將來長大的模樣,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