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定璇紅著臉偷瞧了書生一眼,低聲點頭回答:“嗯,前日裡去廟裡上燒時,曾在街上見過他一面。”說及此,她又問起莫氏書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莫氏吱唔著沒有說話,書生搶先說道:“曲小姐,在下邵鬱之,自小便與你訂下婚盟,此次來此,正是奉家父之命,與你來完婚的!”
曲定璇輕呼一聲,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這等巧事,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原來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莫說是曲定璇驚奇,就是阿嫵等人亦是瞠目結舌,挽璧當日雖沒有跟去,其後卻是聽千櫻說了,她瞧瞧自家小姐,又瞧瞧書生,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有著細微的變化,不過諸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書生身上,哪會注意到這她。
“璇兒,你先回房去,爹有事和這位公子說。”曲繼風沉寂良久,忽而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曲定璇猶豫了一下道:“爹,此事關係女兒的終身大事,女兒不弄清楚怎麼行,女兒要留在這裡。”
曲繼風正待要訓斥女兒,莫氏已上前攔了說:“老爺,既然璇兒想聽就讓她聽,這事畢竟與她相關。”
曲繼風對夫人一向敬重,眼見其如何說話,只得默許了女兒留在此地,隨即對邵鬱之道:“小姐沒聽過你的自述,你便再說一次罷。”
邵鬱之深深地望了曲定璇一眼後朗聲將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原來在十五年前,曲繼風得中進士放外縣令,帶著幾個人來福州上任時,於途中遇到劫匪搶劫,幾個小廝下人都慘遭不幸,銀兩亦被搶了精光,他在逃跑中滾落山崖,有幸未死,且藏著官印憑信的包裹也緊緊握在手裡,只是身受重傷,無法動彈,幸得一漁夫打魚經過,將他救回了家中休養,這一呆就是一個月,在漁夫一家人的精心照顧下,曲繼風得以復原。
曲繼風對漁夫一家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無奈身無分文,除了一顆官印一封吏部憑信以及祖傳的玉佩外,再無其他。恰好漁夫家中有一個三歲的兒子,曲繼風想到自家夫人此時已經懷孕五個月,便想到一個好辦法,指腹為親,若自家夫人生下個女兒來便結為親家,若是同樣是生兒子,便結為兄弟,相扶相親!
漁夫家自然不會反對,這娃娃親便就此結下,曲繼風臨行上任前,漁夫一家還將打魚積攢下來的一些銅錢全給了他,充當他的盤纏,而曲繼風將隨身的一塊祖傳玉佩扳成了兩半,各執一半,以做為將來認親的憑證。
曲繼風千恩萬謝的上路了,一再表示自己絕不會忘了這門親事,而最初他也確實是這樣的,在剛到福州的幾個月裡,不僅寫信將贈送的銅錢雙倍返還,還時不時的捎點東西過來,可是在大約半年後,聯絡就中斷了,而漁夫一家從來沒出過縣城,自然也不知該如何出門尋找,所以聯絡就此斷了。
而漁夫的兒子也不知道自己還自小結了這門親事,只寒窗苦讀,在十七歲那年考取了秀才功名,而也就是這一年,漁夫夫婦先後染病在床,眼見著不行了,漁夫在撒手人寰之前,將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說了出來,並取出那半塊玉佩,告訴兒子,一定要去福州找曲家,若是那邊生的是女兒就與她結為夫妻。
漁夫說出這個秘密後不久,便與妻子雙雙離開人世,留下兒子一人,兒子思量之下,覺得人為人子一定要完成父母遺命,便收拾了行囊千里迢迢來到福州,這一路風餐露宿,吃盡苦頭,盤纏用盡之後,只得在路邊擺攤,幫人寫寫家書什麼的,好不容易才到了福州,又幾經打聽才找到時任福州府通判的曲繼風。
邵鬱之講完自己的事後,取出用絲繩繫了掛在頸上的半塊玉佩給眾人看:“這便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也是與曲小姐訂婚的憑證。”
曲定璇早已嬌羞無限的垂下了頭,心中暗道這老天爺真是厚待她,想什麼便成什麼,看來她與邵鬱之真是有緣。
“曲伯父,小侄冒昧問一句,既然曲小姐是您親生女兒,那麼小侄與曲小姐的婚約是否就此定下?”邵鬱之自剛才起便強捺著心中的歡喜,在說這句話時,終於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曲繼風與莫氏互相瞧了一眼,隨即站起來揹著手慢踱幾步,忽而抬頭目光炯炯地逼視邵鬱之:“邵公子,你剛才說的事聽起來似乎很真實,很有依據,但是本官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訂過小女的親事,更不用說信物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邵鬱之與曲定璇皆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瞧向曲繼風,阿嫵幾人亦是聽著大驚,難道是邵鬱之在說謊?可瞧他滿臉書生氣,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啊?
“本官當年赴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