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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失了興致的無冕放開她的發,才想離開此地時,繁露驀地捉住他的衣袍逼他停下腳步。

“她是子問……”她用上所有的力氣,直拉住他不許他走,“子問就是子問,她來自哪兒又是誰,這些全不重要……”

“那,究竟什麼才是重要的?”

天外飛來的一問,令繁露怔愣了好一會兒,當她抬起頭來時,她的雙眼不意落在無冕帶著冷然笑意的面容上。

“就由我來告訴你吧。”他欣賞著她嬌容上的痛苦與慌張。

“告訴我什麼?”

“她根本就不曾存在過,未來,也不會留下。”

霎時忘了該如何言語的繁露,只是靜靜地瞠大了雙眼。

“你心中的子問,她與天地萬物都不同,因為她並沒有所謂的過去,也從未有過所謂的人生。”

一道寂寞的身影在繁露的腦海裡一閃而逝,令她不禁想起,在幾百年前,當她仍是個孩子時,只要子問有空,她便會和子問待在一塊,可是子問偶爾會獨自走至視窗,眺望不知處的遠方。而那時她的神情……

有些孤獨,有些微憤,也有些不甘。

“真實與謊言,你選擇相信哪一個?”一逕欣賞著她面上千變萬化神情的無冕,刻意再推她一把。

幾經反覆思量,繁露無奈地合上眼。

“謊言……”他的眼中盛著意外,“為何?”

“因為……子問希望我們相信她的謊言,而這,也是我所能為她做的。”幾百年的相處下來,她相信,在這兩者之間,子問定會要她這麼做的,而不是拿著刨刀,一下又一下地,刨下子問的血肉筋骨,就只是為了找尋一個子問不願啟口的秘密。

可最令她心痛的是,身為友朋,她並沒有強大的能力可以保護子問,只是一介平凡天女的她,所能為子問做的,除了選擇相信外,其他之法,竟然一點也沒有……“這就是你對友情的深度?你們這些個神,也真夠自私了。”無冕不屑地瞧了她一眼,衣袖一掩,獨自步入神界春日裡即將到來的暴風之中。

獨獨……留下了一臉茫然的她。

“貴……貴客?”

一逕走在前頭的子問,當跟在身後的廣目又是問得戰戰兢兢之時,邊走邊朝身後舉起右拳。

“再用那種抖音喚我,我真的會考慮把你拖回去,然後恭請那位滕玉大德成全我的願望,把你綁在柱上再好好的嚇你幾天幾夜。”這隻高頭大馬的鬼輩,究竟要對她這張臉畏怕到何年何月,才會甘心放棄他那不知打哪來的恐懼?

“咦?”走在她身旁的法王,則是一臉愛笑不笑地,“這位貴客,前陣子你不是挺感性的嗎?虧你還收斂了本性沉靜了好些日。”枉費他還以為她終於被藥灌昏頭了,或是給滕玉虐瘋了,沒想到,她的反常德行卻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害得他直緬懷那段她足不出戶也不找全莊麻煩的她。

她再揚起左拳,“若想再死一回,那就繼續說下去,相信我,我會很樂意幫你重溫舊夢的。”

“不,我個人還滿崇尚忍辱偷生這款美德的。只是,我萬般不解,你的性格怎麼每隔個三日就換一款?能不能請你好心的為我們這兩個難兄難弟解解惑?”對於她這些日子來的變化,滕玉是事事看在眼裡卻不開口,可這就苦了沒滕玉那麼多心眼的他們,壓根就搞不清他們一人一鬼究竟是在演哪出。

“善變是女人的本性。”她一點也不想解釋,在身後腳_步聲又再次慢下時,她再次揚了揚手朝廣目催促,“後頭的,別又拖拖拉拉的,我可不想誤了我的時辰。”

“今日你出門到底所為何事?”法王怎麼聽就怎麼覺得她會挑在今日出莊,並非一如她在出莊前所說的那些。

“私事。”一想到出莊前滕玉對她做了什麼好事,她就覺得這回滕玉賞她的悶虧也未免太大了點。

事情是這樣的,在她將自己關在房內三日後,踏出房門後的她,即刻意再連躲了滕玉七日。今日一早,天色方亮,她即已穿著好外出的衣裳一路殺至滕玉的房門前,耐心地等著夜夜都熬夜,而在天亮時又繼續工作的滕玉,神色一臉不痛快地為她開啟房門。

“今兒個我覺得我的身子好多了,能不能讓我出莊四處逛逛?”上回聽他說,這座山莊是座會移動的山莊,每到一地未久就又再換一地,她可不能錯過這回千載難逢的時間與地點。

滕玉隨即以一記冷眼掃過去,“不成。”要是他收到的訊息沒錯,那個返回神界即閉關了好一陣子的無冕,跟下正在外頭四處找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