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遲那時快,已是給令狐雍反奪先手,逼退幾步,令狐雍喝道:“好小子,如今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原來他練的是一種邪派功夫,名為“陰陽掌”,一剛一柔,相輔相成。功力稍差之輩,碰上他的陰陽掌力,就好像一葉輕舟被捲入漩渦之中。
不過呼延龍也只是說對了一半,令狐雍不錯是反守為攻,穩佔上風了。但陳石星卻並不如他想象那樣的容易被擊敗。
陳石星在石林所下的三年苦功並沒白費,在這個最危險時刻顯出它的神奇效力來了。令狐雍雙掌翻飛,越逼越緊,好幾次看來陳石星已是絕難躲過,不料他有如一葉輕舟,隨波上下,雖然是載浮載沉,卻並沒有給狂濤駭浪吞沒。他得到張丹楓所傳的內功,功力或許還比不上令狐雍,他所練的正宗內功,卻是比令狐雍精純得多。持久的能力大大出乎令狐雍的估計。
不知不覺,已是過了一百招了。令狐雍暗暗吃驚:“這樣下去,恐怕非得三百招開外不行。我縱然擊斃了他,過後恐怕也要大病一場。”
呼延豹低聲說道:“形勢看來可有點兒不妙,咱們怎辦?是跑呢還是再打?”
呼延龍在呼延虎耳邊問道:“二弟,你的傷怎樣?”呼延虎道:“好得多了,不過恐怕還未能施展輕功。”呼延龍聽了,默然不語。
呼延虎知道大哥的心思,說道:“你們不必服我,大哥,我想知道的只是,有沒有把握幫得了令狐雍這個忙?令狐雍即使比不上這個小子,想來也不至於相差太遠。”他由於吃了陳石星的大虧,心裡倒是贊同兄弟們上去助令狐雍一臂之力的,呼延龍遲疑不定,半響說道:“這很難說。是打是逃,恐怕都是在賭運氣。
他們說的話聲音雖然很小,但令狐雍與陳石星可是都聽見了,陳石星暗暗吃驚:“他們四兄弟倘若再來聯手圍攻,我恐怕是要跑也跑不了。”
令狐雍則是又驚又怒。他其實已佔了上風,不過呼延龍看不出來罷了。“或許他已經看得出來,卻存心要我和這小子兩敗俱傷!”要知,呼延兄弟此時若然立即來幫他的忙,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陳石星。否則,他縱然能夠殺了陳石星,自己也得大病一場。可是他自大慣了,恃於身份,他可又不便厚著臉皮說明真相,央求呼延兄弟趕快來給他幫忙。
呼延豹忽他說道:“我想進去再搜一搜。”他們是坐在丘遲這間茅屋的門前,這間茅屋他們是已經搜過一次的了。
呼延龍道:“你還要搜什麼?”
呼延豹笑道:“我想喝酒,丘老頭子的美酒那天我喝不成,如今想起來還是嘴裡流涎,或許他還有一兩壇酒藏在什麼角落,咱們未曾發現的。要是給我喝了半壇,我的氣力就會馬上來了。”
呼延龍怒道:“你這酒鬼,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喝酒。”
呼延豹笑道:“你都未曾打定主意,如今既不跑又不打,我不如趁這空兒找酒喝,喝了酒長了氣力我才好幫忙你們打架呀。”剛剛說到這裡,忽聽得茅屋裡有人咳嗽,跟著冷冷說道:“你們這般混帳東西,真是豈有此理,我喝了酒剛要睡覺,你們卻在這裡譁哩嘩啦,擾人清夢。哼,你們要想喝酒是不是?”
竟然是丘遲說話的聲音!呼延四兄弟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
他們已經搜過這間木屋,看屋中跡象,丘遲早已離家,怎的突然間又回來了?
呼延龍心思最靈,這剎那間疑心頓起:“丘遲倘若早就躲在茅屋裡面,為何遲至此際方才出來?難道他也是抱著和我們一樣的心兒,要等陳石星這小子和令狐雍鬥個兩敗俱傷他才動手?”
心念未已,半掩的柴扉己是開啟,丘遲走出來了!
他身上揹著一個大紅葫蘆,面貌似乎比他們半年前所見的蒼老一些,但雙眼灼灼有神,這剎那間,四兄弟都是覺得丘遲在盯著自己,給他這麼一盯,每個人的心裡都是不寒而憷,嚇得魄飛魂散!
丘遲指著呼延豹喝道:“好,你想喝酒,我給你喝!”把葫蘆裡的酒一口喝光,張嘴一噴,一股酒浪就向呼延豹噴去。上次在丘遲那間茶館,他們正是這樣吃過丘遲的虧的。
呼延豹跳躍不靈,慌忙把手掩著眼睛,丘遲噴出的酒,雨點般打在他的手背,手背火辣辣作痛。上次丘遲是喝了半壇酒,同時噴四個人的,這次只喝了一葫蘆酒,噴呼延豹一人,似是不為已甚。而且呼延豹雖然覺得疼痛,好像也還不及上次那樣厲害。
雖然如此,呼延豹已是嚇得魄散魂飛,料想要逃也逃不了,一急之下,顧不得顏面,連忙跪下叩頭,叫道:“丘老前輩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來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