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坐騎牽過去才對。可是這兩個人並沒有下馬。
陳石星擔心他們會給樹枝絆著,忽見那“樵夫”掄開大斧,舞得呼呼風響,飛快的跑過去。攔路的樹枝盡都給他斬斷!斬斷樹枝不難,但他是在奔馬之上運斧如風來斬斷樹枝的,馬跑過去,樹枝才掉下來,這份矯捷的身手;可是令得陳石星看得目瞪口呆了,“那個自稱刀王餘峻峰的快刀恐怕也還比不上他的快斧!”陳石星心想。
“樵夫”是用“霸道”開路,“漁夫”卻又另有一套。只聽得他“哎喲”一聲叫起來道,“我跟在你的後面,你把樹枝斬得滿空飛舞,那不是存心要打破我的頭麼?”突然在馬背上飛身縱起,手上的漁竿搭著一棵數丈高的樹梢,就像盪鞦韆一樣蕩了過去,如是者幾個起落,已是過了那段險路,他的馬已跑了過去了,他收回漁竿,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平平穩穩的落在馬背。一根漁竿居然有如此妙用,令得陳石星不禁嘖嘖稱奇。雲瑚低聲說道,“這根漁竿是他的成名兵器,漁竿上的釣絲不知是什麼稀奇的金屬做的,才有如此韌力。”陳石星道,“你知道這個人?”雲瑚說道:“不知道。不過小時候我的爹爹說過,渭水之濱,有一漁一樵,是武林中的隱士,爹爹也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恐怕就是這兩個人。”
陳石星詫道:“渭水源出甘肅,流入陝西,他們在渭水之濱。那麼不是甘肅人氏就是陝西人氏了。這麼遠跑來這裡做什麼?”
雲瑚笑道:“這我就更不知道了。不過有一樣事情我卻一定可以料得中。”
陳石星道:“什麼事情?”
雲瑚說道:“大概用不著再過一個時辰,咱們又會碰上兩個高人!”
陳石星詫道:“你怎麼知道?”
雲瑚笑道:“是猜得中還是猜不中,反正過一會兒就知道了,你等著瞧吧!”
陳石星半信豐疑,繼續前行。果然還不到半個時辰,只見又有兩騎迎面而來。騎在馬背上的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歲左右年紀,輕裘駿馬,英姿颯爽,令人神為之奪。陳石星暗自讚道:“好一對壁人!”
陳石星注意他們,他們也注意陳石星。此時他們已是走在官道之上,雙方的馬也不是跑得很快。那一對少年男女控馬緩行,從他們旁邊經過,倒是並無異動。
過了一箭之地,只聽得那男的低聲說道:“那少年背的恐怕是極為珍貴的古琴!”
陳石星心中一凜,連忙勒住坐騎,慢慢的走,凝神細聽。
他練過張丹楓所傳的內功心法,聽覺特別靈敏,百步之外的隅隅細語,也還隱約可聞。此際雙方的距離,尚在百步之內。
那女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那男的道:“他這匣子是收藏了千年以上的桐木,古色斑斕,不知者以為是爛木頭,識貨的才知是名貴無比。你想匣子都這樣名貴,匣中的古琴豈能不是稀世之珍。要是我猜得不錯的話,可能就是東漢蔡邕留下的那具焦尾琴!”
《後漢書·蔡邑傳》記載:“吳人有燒桐以鬢者,蔡邑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材,因請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詩人名日焦尾琴。”這是歷史上有名的古琴。
不過歷史還沒有記載的是,蔡邕把最好的一段木材做了焦尾琴之後,還把剩餘的木材做了一個匣子。
陳石星家傳的古琴正是焦尾琴,這個匣子也正是同一桐木做的匣子。
“這少年倒真是識貨的大行家!”陳石星不禁暗暗吃驚了。
那少女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是不是想聽聽這古琴的聲音?可惜咱們還要趕路。”
那少年嘆口氣道:“是啊!能有這具古琴的人,也定然不是常人。可惜咱們要趕路,卻是不能和他攀交?”
說至此處,距離已在百步開外,以後的話就聽不見了。
但聞得蕭聲遠遠傳來,宛如鶴喚九霄,音細而清,從天而降。那兩個人的影子早已看不見了,耳邊猶自餘音嫋嫋。可以猜想得到,想必是由於談起古琴,引起那少年吹蕭的興趣,或許就是應那女子之請,為她吹奏的。
雲瑚說道:“這少年的蕭吹得不錯吧?”
陳石星道:“很是不錯。他對古琴的知識,更是我從所未見的大行家。”
雲瑚說道:“琴比蕭難學,可能他是因學琴不成,改學吹蕭的。可惜大家都是有事在身,否則你們倒是可以來個琴蕭合奏。”
陳石星道:“這少年固然是令我驚奇,你也同樣令我驚奇。瑚妹,你怎的有未卜先知之能?”
雲瑚笑道:“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