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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不妨隨處一開顏。原知道物心腸別,老卻英雄似等閒少!”

這是陸游晚年之作,雖然息影田園,仍有不甘老驥伏櫪之志。“玉溪”是美酒的別名;“黃庭”本是道家的經典,《唐書·藝文志》,據云老子著有《黃庭經》一卷。在這首詞中則是指晉代書法大家王羲之手書的《黃庭外景經》,即世傳王羲之書此以換鵝者。

丘遲以軍官身份埋名匿跡,做了荒村的茶館的老闆,天天喝自釀的美酒,等於是另一種方式的隱士;而他又是文武全材,喜歡字畫。所以琴翁寫陸游這首詞送給他,對他的身份也是頗為合道的。

丘遲說道:“令祖那天在微醉之後,頗有幾分感慨,他說他也很想找個風景好的地方過這下半生。看來這一首詞,他固然是寫來送給我的,但他的心境卻也正是和這首詞的作者陸游相同,這些年來,他在桂林七星巖下隱盾,也可說是得償所願了。”

陳石星嘆道:“人間哪得有桃源,我的爺爺雖然是想過與世無爭、與人無件的隱士生涯,卻又何嘗得如所願!”

丘遲心裡想道:“陳琴翁遭受喪子之痛,撫養孫兒成人,晚年的生活,相必過得不甚如意。”

他只道陳石星是因此興嗟,不想令陳石星難過,於是轉移話題,說道:“陳世兄,我有一事未明,想要請教。”

陳石星道:“老伯請莫客氣,不知要問何事?”

丘遲說道:“你的劍法,精妙絕倫。似乎不是出於家傳?”

陳石星道:“小侄的確是另得名師傳授,不過老伯的讚語,小侄可是不敢當了。”

他正在思量,要不要把前輩大俠張丹楓為師之事告訴丘遲,丘遲已先自說道:“雲重後來棄官歸隱,不知他有沒有和你的爺爺見過面?”

陳石星道:“據我所知,他們似乎從未見過。”

丘遲若有所思,半晌說道:“這倒奇了。”陳石星道:“老怕什麼事情覺得奇怪?”丘遲說道:“不知我猜得對不對,你的劍法是張大俠張丹楓傳給你的吧?張大俠是雲狀元的妹夫,我曾經見過他的劍法的。”

陳石星本來不想瞞他,給他說破,便道:“老伯法眼無訛,小侄的確是得自張大俠的傳授。”

丘遲又驚又喜,問道:“張大俠還活在人間?”

陳石星道:“家師不幸,正是在收我為徒那天仙去?”他這才有機會說出前事,包括雲浩與張丹楓先後去世的訊息。

丘遲嘆口氣道:“因果報應之說,本屬無稽,但冥冥之中,卻又似乎頗有天意。”

丘遲又再喝了一大碗酒,說道:“當年雲重與令祖素不相識,不借為了令祖與權勢滔天的奸宦作對;令祖與他的兒子云浩也是素不相識,同樣的不惜為了一個陌生人累得家破人亡。雖然救人沒有成功,可也都是同樣的高義可風!”

陳石星道:“丘老伯,你也是以一個不相干的人捲入漩渦,俠義的行為,更是值得晚輩佩服。”

丘遲笑道:“你也何嘗不是如此?你幫雲家的大忙,事先你也並不知道雲重曾於你家有恩的。嘿嘿,再說下去就變成互相標榜了。喝酒,喝酒!”

陳石星道:“小侄量淺,委實是不能再喝了,老伯自便。”

丘遲把酒罈子翻轉過來,喝盡餘瀝,哈哈笑道:“不知不覺喝了最後一罈,再喝可沒有了。”

陳石星道:“時候不早,小侄也該告辭了。”

丘遲道:“再待一會。我向你打聽一個人。”陳石星道:“是誰?”丘遲說道:“一柱擎天雷霞嶽是桂林人氏,你想必知道?”

陳石星道:“知道。我的爺爺和他也是曾有交遊的。丘老伯可是與他相識的嗎?”

丘遲說道:“聞名已久,沒見過面。但我知道他是個慷慨好義的豪傑,所以覺得有點奇怪。”

陳石星道,“什麼奇怪?”

丘遲說道,“剛才你說令祖與他頗有交情,我想了起來,令祖當年不願託庇大理段家,寧可相信江湖上的朋友,他說的這位江湖朋友,想來就是指一柱擎天雷大俠了。你們碰上雲浩那樁事情,為何不向他求助?”

陳石星由於曾先後聽得“雲夫人”與丘遲對一柱擎天推崇備至,是以雖然心中藏有疑團,卻也不願在丘遲面前再提起了。於是淡淡說道:“或許爺爺不想連累他吧。”

丘遲說道:“說起這位雷大俠,我倒是有件心事末了,覺得有點愧對於他呢?”

陳石星詫道:“丘老伯不是與他素不相識的嗎?”

丘遲說道:“不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