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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高山流水的雅奏,可遇而不可求,難得陳兄到此,二十年前情事,彷彿重現。不知陳兄也能為我彈奏一曲麼?”

陳石星道:“我的琴技如何能與琴仙相比?”

丘遲說道:“陳兄請莫客氣,我給你斟滿一杯,聊助雅興。”

陳石星亦已有了幾分酒意,說道:“承賜佳釀,無以為報,那我就獻拙吧。”

開啟琴匣,取出古琴。丘遲眼睛一亮,“咦”了一聲,說道:“陳兄,你這張古琴和陳琴翁當年彈的那張古琴倒似乎是一模一樣。”

陳石星笑道:“人有相似,物有同樣,彈的琴雖然相似,奏出的曲子那就一定差得遠了。嗯,待我想想,奏個什麼曲子好呢?”

放下酒杯,把眼一望,那匹白馬正在外吃草,雲瑚的影子不覺又浮現他的心頭了。

陳石星輕攏琴絃,邊彈邊唱:

“皎皎白駒,食我場苗。

縶之維之,以永今朝。

所謂伊人,於焉逍遙。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

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毋金玉爾音,而有邏心。”

這是詩經小雅中“白駒”一篇的首尾兩章,“自駒”是留客惜別之詩,陳石星彈奏此曲,表面是感謝主人的雅意,實在他心裡想的則是雲瑚。

這兩節詩經,倘若譯成白話,那意思就是:

“白白的小馬兒,

吃我場上的青苗。

拴起它拴起它啊。

延長歡樂的今朝。

那個人那個人啊,

來到這兒和我一起快樂逍遙。

白白的小馬兒,

回到山谷去了。

咀嚼著一捆青草。

那人兒啊玉一般美好。

別忘了給我捎個信啊,

別有疏遠我的心啊!”

(羽生按:譯文根據餘冠英的《詩經選譯》)

白馬正在外面吃草,這匹白馬,雲瑚也曾作過它的主人。他與雲瑚的“不打不相識”,也可說是因這匹白馬而起。就在數日之前,雲瑚曾經攔住馬頭,希望能夠將他留下。而現在則是天各一方。“還有相逢的日子麼?她的友誼會不會因為時間久了而褪色,而有疏遠我的心呢?當她大喜的日子,她會不會忘了要給我捎個信呢?”

琴聲戛然而止,陳石星的心潮可還沒有平靜下來。他痴迷於自己;彈出的琴聲之中,不由得悠然存思,茫然若夢了。

忽呼得馬蹄踏地之聲恍似暴風驟雨,把陳石星從夢境之中倏的驚醒過來!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冷笑說道:“彈的好琴!哼,你這臭小子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聲音,倒是非常熟悉的。

五匹健馬來到茶館門前那塊草地了,說話的這個人正是龍成斌。在他兩旁的是呼延四兄弟:呼延龍、呼延虎、呼延豹、呼延蛟。

龍成斌注意的是聽陳石星彈琴,呼延龍注意的卻是那匹白馬。

“這小子是逃不了的,先捉住這匹白馬。龍公子,請把這匹白馬賞我!”

陳石星揚唇一嘯,那匹白馬頗通靈性,立即逃入林中。呼延龍喝道:“你的主人跑不了你也跑不了,還想逃麼?”把手一揚,一枝袖箭電射而出。

陳石星抓起一技筷子,與此同時,也以甩手箭的手法射出,後發先至,和那枝袖箭碰個正著!正是:

伊人何處覓?仇敵已來臨!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四回 惆帳斷魂空出峽 只憐飛絮已無家

筷子袖箭,同時墜地,顯然是功力悉敵,難分軒輕。那匹白馬早已逃入林中,看不見了。

呼延龍臉上無光,悻悻說道:“好個大膽小子,居然還敢逞能!嘿嘿,雲家那野丫頭哪裡去了?你是給她拋棄了吧?哼哼,你和那野丫頭雙劍合壁,或許我們還有點兒顧忌,如今諒你也難逃出我們的掌心了!”四兄弟一齊下馬,排成一排,步入茶館。

呼延龍的說話可並非虛聲恫嚇,陳石星曾經見識過他們劍陣的厲害,情知沒有云瑚與自己雙劍合壁,那是決計難以抵敵的,但事已如斯,慌也沒用,“大不了拼掉這條性命,傷得一個就是一個。我倘若身亡,龍成斌這小子的身上最少也得給他開了一個窟窿。”如此一想,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倒是坦然無俱了。

龍成斌最後一個踏入茶館,看著陳石星那副緊張戒備的模樣,心裡甚為得意。此時雖是初壽時分,天氣仍然相當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