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冷眼,笑嘻嘻坐在他身邊:“我們說笑時,你總是在一邊虎著臉,到底是看我們不順眼,還是想加入我們卻不好意思啊!”
蕭遠悄悄伸手,握住袖子裡的一把匕首,微微閉上眼,深呼吸,提醒自己,鎮定,鎮定,千萬別發火,可手還是有恨不得撥出匕首往前扎的衝動。
容若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可能到來的危機:“三哥,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廢話。”蕭遠的聲音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容若眼神明亮地看著他:“真的討厭我嗎?就算我以前有許多不好的地方,但現在,也改進了很多。而且,在一起這麼久,總有點感情嘛,你真的從頭討厭我到尾,就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就沒有哪一次,因為覺得我是你弟弟,而感到高興嗎?”
蕭遠冷笑一聲,滿含譏嘲地道:“你要我怎樣喜歡你?喜歡你奪走我大哥這長子應有的皇位;喜歡你害得我們兄弟母子,多年來忍氣吞聲,戰戰兢兢;喜歡你逼得我們骨肉分離,天涯難聚;喜歡你在我面前炫耀你們主主僕僕,個個情比金堅?”
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譏諷之意更濃,眼神,一次比一次凌厲無情。
容若卻也不惱,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後,輕聲說:“三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侯,真的很生你的氣,覺得你是個標準的壞人。後來仔細想想,我們身為兄弟,血脈相連,可是彼此的瞭解少得可憐,彼此相處的時間,比陌生人還不如,我又怎麼能輕易定你的褒貶對錯。如果我說你是壞人,那麼,我這個所有人眼中的殘暴皇爺又算是什麼呢?後來,納蘭玉對我說起許多你的事,我其實是喜歡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向皇叔要求帶你出來,就是希望,你不在京城裡,別的對你不滿的官員、你以前結下的仇人,就不能對你發難,也讓皇叔顧忌著在外頭的你,而不致加害大哥……”
蕭遠發出一聲冷笑。
容若笑了笑:“你當然不必信我。不過,我真的挺喜歡你的,雖然你常常氣得我半死,雖然你風流無行,愛調戲美人,又四處惹禍,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這真小人的樣子。不過,完完全全做個惡人,有的時侯,也會累吧!累的時侯,總會想有個伴在身邊,說說笑笑,有雙手在身旁,可以握一握,有的時侯,不用一直演戲吧!”
蕭遠終於忍無可忍,閃電般撥出匕首,架到容若脖子上,眼中全是森然殺氣:“現在演戲的人是你吧!好一副大仁大義的樣子。”
容若對於脖子上的森寒,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依舊道:“每一次你生氣的時侯,我總想,你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生氣。人活著,就連真正的情緒都不敢透露,每時每刻都要做出假象,累不累呢?每一次我和別人在一起,開心地笑時,常會看到你站在不遠的地方,臉色很不好看。我就會想,你是因為討厭我,而不願意看到我開心,還是因為覺得不能過來和我一起開心,而難過呢……”
蕭遠咬牙如磨:“夠了,你真以為我手裡的匕首割不斷你的脖子嗎?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容若笑了起來:“你敢,你當然敢。可是,你更加深愛你的母親、兄長和姐姐,你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敢讓他們遇上任何危險,別說你現在未必還像以前那麼討厭我,就算你真的恨我入骨,也不會冒著連累他們的危險來殺我的。”
蕭遠額前青筋迸起,猛然收手,把匕首狠狠插進土中。
容若微笑著向他伸出手:“跟我一起走吧!我們是兄弟,就算現在還不是,也許在不久以後,你會願意真的做我的三哥。”
蕭遠臉上慢慢露出譏誚的笑意:“真是個大慈大悲的好人啊!對我這種無惡不作的傢伙也這樣仁慈。”
容若眼神深深望著他:“無惡不作嗎?是的,你的確做了許多惡事、壞事,如果要以律法來定罪,也該死個七八次了吧!只是,我總不相信,一個知道孝順母親、友愛兄長,一個肯擔盡一身惡名,來為親人苦苦謀劃的人,會是個真的壞人。而且……”
容若指指小叮噹,面帶微笑:“一個可以這樣親近小狗的人,本性總不會壞到哪裡去的。”
蕭遠悶哼一聲,忽的一伸手,把小叮噹從膝蓋上推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小叮噹,圍著蕭遠轉了幾圈,還要往蕭遠身上跳,被蕭遠三番兩次擋了下去,委屈得汪汪直叫。
容若搖頭嘆氣:“你就算不喜歡我,為什麼一定要拿小叮噹撒氣。你真的不願和我一起住,就算了,以後我也不會勉強你了。如果實在不喜歡我,就找你喜歡的人吧!可以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