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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是……”

“大概你不會反對,這就走。”

耳門一震,他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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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角街尾民宅已盡,伸出的小徑通向五里外的芳村。街尾已是住宅區,三更時分已是夜深人靜了。

白天,這裡是郊遊區,岔出的小徑向北繞,可到文峰塔。

街尾的兩家茶社,夕陽西下便關門歇息,不再有遊人往來,街坊的居民也回家晚膳,不再光臨。

河豚馮猛然驚醒,發覺自己躺在壁角下,兩盞菜油燈光度尚佳,可看清四周的景物。

廳堂不算大,擺了不少桌椅,長凳方凳一應俱全,一排排撐起的明窗。

他對這地方不陌生,街尾的富春茶社,他也曾光顧過,他處身在距自己的住宅不遠處的茶社內。

揚州人除了徵逐酒色之外,有兩大嗜好,一是到茶社喝茶,一是到混堂(澡堂)洗澡。

喝茶並不表示家裡沒茶喝,而是到茶社和朋友聊天。

江南人對茶的品味並不高,但揚州卻屬於第一流。

他驚恐地跳起來,臉色大變,似乎感到右手腕痛楚光臨,此身仍在險中。

擱了燈的茶桌相距近丈,陌生年輕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用怪怪的眼神盯著他似笑非笑。桌上有茶壺,兩隻茶杯。

若大的廳堂,只有他兩個人,茶社的幾位夥計都不在,可能已經睡覺了。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走,卻又知道肯定走不掉,大拳被抓了一把,痛楚仍在,而且手腕腫脹瘀血,想動拳頭已勢不可能。

“你最好不再打逃走的主意,以免手腳遭殃。”年輕人看破他的心意,及時提出警告:“過來坐,我沏了一壺上好的明前平山貢茶。這是貴地的唯一名茶,品質與杭州龍井相差不遠,比徽州猴魁稍高些。你平時喝的就是這種貢茶,這沒虧待你。”

“你……你是誰?”他硬著頭皮接近坐下。

“我姓天下第一姓,單名辛。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這就夠了。”

“我與你有仇?有怨?你找我……”

“要找某個有關係的人,不一定有仇有怨。我只想和你談談,要你誠實回答問題。你的生死,完全取決於你是否誠實。通常,我對肯誠實合作的人,不會下殺手。所以生死操在你自己手中,不是我主宰你的生死。茶不錯,喝啦!”

趙辛話說得和氣,話中的含義卻充滿凶兆,泰然替他斟茶,笑容可掬不像暴客。

“你要談什麼”他喝了一口茶,感到舉杯的手抖得厲害。

“前些日子,你送幾位老道進城,其中有女扮男裝的道姑,而且很漂亮。得勝橋旁的楊家大院,是水蜈蚣楊文舉的家,對不對?”

“這……”

“不許說謊。”趙辛突然沉著臉叱喝。

“是……是的。”他慌張地回答。

“水蜈蚣是揚州一霸,沒有人敢招惹這位水蜈蚣,所以你把人帶去藏匿,不會有人干預。告訴我,那些法師與你有何交情?”

“他們是有名的半仙……”

叭一聲暴響,他捱了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有血溢位。

“你看過緝匪告示,城門口都可看到。邵伯鎮貢船被劫的事,把你嚇壞了吧?因為可能牽涉到你。”

“老天爺!這……這不關我的事……”他叫起天來,臉色泛灰。

“但你知道為首的人是渾天教教主,你早兩年的家祠大法師。”

“我怎知道他是來劫貢船的?我發誓,我一點也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他們在這裡住了將近一個月,從沒向我提過為非作歹的事。”

“他把劫來的貢船贓物,藏在你宅中吧?有多少金銀?二十萬兩?三十萬兩?”趙辛緊迫追問,直指問題重心,不再在小枝節上兜圈子。

“那怎麼可能?他們搶到船,還沒漂下一里地,便被一群扮水怪的人突然登船,用毒煙火囊攻擊,船便易手一無所獲,白白死掉十七個人,煮熟的鴨子還沒嗅到香味便飛走了,現還在查那些水怪的下落蹤跡,要我幫他留意,我哪敢替他查?我沒有查的能耐呀!”

“什麼?你這混蛋撒謊……”

“我如果有一字虛言,天打雷劈。”他情急大發毒誓。

趙辛怔住了,這條河豚顯然說的是實話。

老天爺!如果是真的,誰有如此未卜先知的神通,黑吃黑撿現成,徹底瞭解他一手策定的天衣無縫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