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不禁對方宏隱深藏的心機感到了一陣心悸。還有那個不知深淺、不明目的的薛無,這樣的兩個人湊到一起,不知將會把天一教帶到什麼樣的境地裡去。
正這麼想著,隱約便有教眾們的私語傳來。
“你說,右使大人為什麼要叛教?”
“教主不是說了嗎,是為了圖教主之位,人哪,就是貪心,教主與他是結義兄弟,平日裡什麼好東西不讓給他,他偏還要圖教主的位子……”
“我覺得不像,你們不知道,右使大人當年在立教的時候,本來是有機會當教主的,是他自己不樂意當,才讓現在的教主上了位,這都十年了,他怎麼又想當起教主來?”
“這麼一說……也是,右使大人要想當教主早就當了,對了,你們聽過最近江湖上流傳的謠言了嗎?說不定……嘿嘿……”
“你是說那個白……嘿嘿嘿,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空穴不來風,指不定右使大人英雄難過美人關……嘿嘿嘿……這幾年那個姓白的,跟咱們天一教不對路,不知尋了多少兄弟的麻煩,難道右使大人就是為了討那人歡心,才……”
“有道理,都說右使大人是英雄,我呸,被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連叛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兄弟們,搜仔細了,別讓那叛徒跑了,回頭讓別的幫派的人對著咱們指指點點,多丟人。”
“就是就是……”
這些話語,像針扎一樣刺進白衣劍卿的心頭,胸中一陣氣血翻騰,喉嚨一甜,一口血就湧了上來,卻又讓他深吸一口氣嚥了下去。他的手緊緊的捏成拳,暴出了根根青筋,如果這些話出自他人之口,他一定把這些人全都殺得一乾二淨,可是偏偏,這些人都是天一教眾,是他十年心血飄灑的成果。
樹葉一動,在這些教眾面前,白衣劍卿閃身而出,沒有再看一眼,他飄身離去。輕功不是他的強項,但是對於這些普通教眾來說,要追上白衣劍卿,恐怕還要苦練個十年八年。
突然出現的白衣劍卿,把這些人嚇得一呆,等反應過來以後,白衣劍卿早已經遠去。連天一教裡的人都這麼說,江湖上,恐怕傳得難聽百倍,他不想再跟天一教有什麼牽扯,只騎著火影亂走,每每遇上江湖上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就一掌擊斃,若是又遇上天一教眾,他就飄身遠離,連個照面都懶得打了。
如此大約過了一個多月,突然有一日,他在一天之內連遇了七八波天一教眾,到了第二天,遇見天一教眾的次數竟然翻了一倍,這讓白衣劍卿驀然心生警惕,不過似乎已經太遲了,因為他看到了薛無。
這是一處險地,兩頭路窄,中間路寬,左右都是山壁,薛無把兩頭的路堵住,除非白衣劍卿會飛,否則恐怕很難衝出去。
“東籬,不,薛右使,好手段。”
在白衣劍卿離開天一教之後,薛無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了天一教的右使。白衣劍卿一看到薛無,就明白這兩天遇到那麼多的天一教眾不是偶然,而是薛無看出了他不欲與天一教眾正面相對的心思,利用這一點,將他逼進了這處早已經埋伏好的陷阱裡。
“二哥過獎了。”
薛無依舊是那副青衣芒鞋,烏髮深眸,臉上沒有身居上位的意氣風發,反而笑容可掬,令人望之而生親近,只是白衣劍卿不會再被他的外表所欺騙。
“就憑這些人,你就想留下我?” 白衣劍卿的目光在四周環視一番,然後微微翹起了唇,這讓他天生的一張笑面,更顯得笑意盈盈。只是笑意之下,卻是殺機無限。
“這些人,都是曾隨二哥出生入死的兄弟,小弟這次帶他們來,不過是讓二哥再見他們最後一面。”薛無淡淡的笑了起來,然後一拱手道,“久聞二哥的折梅手,精妙絕倫,小弟不才,想領教一二。”
說著,他一揮手,堵在路口兩端的天一教眾,竟全部退去,很快就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薛無的武功,白衣劍卿自是見過,至多最稱得上是二流身手,薛無能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完全靠的是他的機關術數之學,不過那是以前的認知,自從白衣劍卿發現自己中了圈套之後,對薛無的評價就已經全部推翻,這個人隱藏得太深,連白衣劍卿都騙過了,誰又知道他以前是否連武功也一起隱瞞了。
“四弟有心,做哥哥的又怎麼會拒絕。”
薛無一口一個二哥,白衣劍卿也不介意佔佔口頭便宜,話音未落,他就從火影馬上飄身而去,右手一晃,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快速的向薛無揮去。
“那就要請二哥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