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向著託瑪仕家的方向走去了,只是因為身上傷痕累累的關係他走得比平常要慢一點,一邊走一邊回答高文的問題。
“他們說我是罪人,但是我仔細想了下,發現我並沒有做錯的地方。如果我聽你的走了,不再參加入學考試,離開了卡德納斯,那就是向他們屈服,承認我錯了。”
“但是我沒錯。”
諾曼已經離開了剛才那條街,轉入了現在的這條街。和剛才相比,這條街道兩旁的房屋低矮了不少,這讓月光能順利地照射進來,路也好走一些了。
要不然的話,他現在這種眼睛都腫著不是很能看清的狀態走夜路還真有點夠嗆。
“既然沒錯,那我為什麼要認錯?”
諾曼非常固執,眼神堅定。
“你對我說過,人可以耍手段,但一定要有原則底線,我以前就是一個沒有原則底線的人,不好。我以前聽你怎麼說都是不怎麼明白,但是我現在好像懂了。”
“既然沒錯,那我就不會認錯,這就是我的原則底線,從今天開始我也是一個有原則底線的人了,而讓託瑪仕假裝黑袍法師,是手段。”
“我要用我的手段,維護我的原則底線。”
……高文突然覺得頭很疼。
他似乎教得太多了點,他的這位學生學東西似乎也太快了點。而且這一次諾曼又是用高文教給他的東西來回擊高文,這讓高文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回高文確實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諾曼了。
他和諾曼現在的分歧,其實不在於誰對誰錯,而在於選擇不同,他選擇了生命,諾曼選擇了原則。生命和原則本來就是一體統一的兩個東西,誰也說不清到底哪個更重要,就像跪著生和站著死,在高文看來並沒有高低對錯之分,有的只是選擇不同,所以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站在高處對諾曼說“你錯了,要聽我的”。
於是高文只好沉默,不再開口。。
沒了高文的騷擾,諾曼走路似乎都快了起來,一步一晃地走了小半天不到就到了託瑪仕家門口。
沒有看到託瑪仕,應該是進屋裡睡覺了。
諾曼這麼想著,靠著牆,一點一點地坐了下來,然後躺下,期間牽連到痛處又是齜牙咧嘴一通。
最後他靠著牆完全躺了下去,粗重的呼吸沒多久就漸漸平穩下去。
他進入了夢想。
“房管黑屏了!”
“拉閘了拉閘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又到了和大家說拜拜的時候,各位明天見!”
“搶地主!”
“要不起!”
“你的牌打得也太好了!”
……
諾曼睡著了,他身體裡的法師們也漸漸散去,漸漸再沒人說話。
直到夜深,才有一個聲音響起。
“很遺憾,你剛加入才兩天,聖殿騎士團可能就要解散了。”
這是高文的聲音,他竟然還在。
回他話的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聲音,也是那個和他兩次對話的男人。
“我覺得你太悲觀了。”
高文苦笑,道:“不是我悲觀,而是事實如此。就算根據現有的資料推斷,父神教採取過激措施的可能性偏小,但是照他這麼做遲早要出事,而且你不會真像他一樣天真,認為一個封建王朝的最大宗教、掌管著法師考核標準的組織會認不出一個黑袍法師的真假來吧?”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這兩天查閱過往資料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想聽聽嗎?”
“隨便。”
“我發給你。”……
兩人之後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文的聲音才又出現在諾曼心中。
“我們該怎麼做?”
那個普通男人的聲音則是道:“我們什麼也不用做,做好我們該做的事就是了,揠苗助長的故事相信你小時候肯定也已經聽過了。”
“是嗎?……”
那個男人似乎看出了高文的猶豫不決,他也沉默了。
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不知如何說出口,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道。
“放手吧,高文。”
“你以為你做的都是為他好,但說句不客氣的話,其實你只是把他當成了棋子,當成了你在這個世界的投影,你想要他做的,都是你想做的,你並沒有真正地尊重過他的自我意識,你潛意識裡甚至不認為他有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