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望著,而與此同時,馬也慢了下來。
祁明夏追上她,與之並肩而走。
他見她目光眺至極遠,一副若有所思模樣,便把剛要說的話,嚥了下去。他安靜的待在她身旁,一語不發。
芊澤目光緩緩的從夕陽上,挪至祁明夏身上。他盔甲泛金,身材袖長俊挺,望之宛若神靈。她霎時就想起了明月。
——如果有一天。——
——你見著了他……——
——請代我喊他一聲……——
“哥哥……”
芊澤微微啟音,祁明夏頓時一愣,黑眸微瞠。芊澤卻在瞧了他半晌以後,噗哧一笑,說到:“你不是說,你是我哥哥嗎?”
“哦。”祁明夏聽罷,悵然若失的一笑,卻又搖了搖頭道:“你這般叫我,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倒嚇了一跳。”
“呵呵。”
芊澤抿唇,又說:“謝謝你今天帶我來騎馬,我很開心。”
“開心就好。”祁明夏牽過芊澤的馬繩,帶著她往回走:“太陽下山了,回去吧。”
“嗯。”
芊澤凝視他的背影,心中暖意濃濃。她想:明月,我替你喚了他一聲,你可聽見?
可聽見……?
此時,有風驟起,繞著芊澤的髮際,纏了一圈。它舞動的那樣纏綿悱惻,那樣戀戀不捨,宛如一個輕柔的吻,印在芊澤頰邊。芊澤釋然一笑,目光隨著那陣無形的風,飄至天的盡頭。
第一百一十章 怪異
日子舒緩的過,如琴絃上飛躍出的流暢音符。芊澤每日早出晚歸,在明夏的准許下,和阿嬤們一起忙進忙出。辰時去西鄰的井口打水,然後回營地備晨炊。晨炊向來做的比較簡單,都只是一些乾癟的麵餅和稀粥。芊澤覺得這樣的餐點,吃久了難免乏味,於是便親自教起阿嬤們如何把菜式做的豐富一些。
到了未時,便是晾衣服的好時機。營地的女子們,都會一同有說有笑的去東邊晾衣,芊澤也不例外。祁明夏有時回來,便會帶著芊澤去騎馬,由此,芊澤騎術日益見長,倒像模像樣來了。
晚上是最靜謐的時刻,芊澤不喜歡深夜。因為孤獨一人的時候,回憶便會如潮水般蜂擁而至。無數個夜裡她輾轉難眠,有時淺淺入眠後,卻被猙獰的夢魘所擾,驚悸著醒來。
但是慶幸的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芊澤的心也一絲一縷的沉澱下來。兩個多月後,芊澤感到出乎意料的平靜,她甚至覺得對於過去,她已可不必在意了。
她喜歡這樣的日子,亦希望這平靜,能一直延續。
然而,戰事紛亂,時局變遷。天燁十一年,曾為邊國領土的祁胤邊界,已傳來成熵欲要進犯的訊息。起初只是不痛不癢的滋擾,在交界的漠路上,與巡邏的祁胤軍鬥勇。再來,便開始突襲駐紮在邊疆的營地,所到之地,盡是洗劫一空。右翼軍的奏摺上報了一本又一本,依是不見皇城有任何回覆的動靜。
所以,右翼軍被欺擾,卻只能忍氣吞聲,沒有沁城下達的指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日,天色陰霾。
有隱約的雷鳴聲,在沉甸甸的雲層後悶哼,像是在醞釀一場聲勢浩大的雨。帳篷的邊角在烈風中翻卷,簌簌作響,忙碌的人群也紛紛躲了起來。東營瞬間變得蕭瑟,只有前方的營寨裡站崗的軍士們依舊巍峨不動。
沙丘的那頭,有匹馬正逆風而行。他跑近之時,雨已經下來了。雷聲驟然響徹天際,卻未有嚇著他分毫。他右手執劍,左手扯著馬繩,身子稍稍伏下,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進了營寨,他跳下馬來徑直朝明夏的軍帳走去。一襲黑衣的他,已是全身溼漉漉,然,他卻緊緊揣著懷裡的密函,保護它不受雨水侵蝕。
“將軍,夕玥劍士求見。”
帳外的人通報一聲後,夕玥便掀開帳幕走了進來。屋內暖和許多,祁明夏與劉欽圍坐在案几旁,對著地圖指指點點。明夏見夕玥進來了,頓時神色凝重起來,他未有說話,倒是劉欽搶先問道:“如何?”
“將軍,給。”
夕玥上前,恭敬的把密函遞給祁明夏。明夏迫不及待的撕開,一看之後,眉宇間更是烏雲密佈。
“成熵人打到哪了?”劉欽耐不住性子,又問了一句。祁明夏把信拋掉,眯眼蹙眉,像是惱極了般。劉欽於是撿起那密函,粗粗一看,頓時胸口熱血湧動,怒喝:“這瀧克好生了得啊,只說成熵軍在邊疆滋擾,卻不料人家已經打進城裡來了!”
“看來他是坐定那皇帝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