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們一定要認同自己與它們有區別時,他們就掌握了知識,學到了社會需要他們背誦和理解的東西,他們就已經知道自己必須這樣做。當這種必須的速度過快時,等於讓他們“不咀嚼就生吞下一塊肉”,伴隨著無奈的同時,他們把自己的血液變為了憤怒的岩漿——我們常見一些孩子在吃飯時顯得特別煩躁,在表達時顯得不知所措……在本我與社會化之間,他們被分裂時的那種疼痛幾乎讓他們不知如何轉化。
有的父母會以打罵或苛責嚴令兒女轉化,此時,兒女的血液中充滿了岩漿,父母一再為他們製造火山。等到這些孩子長大,與某人接觸時,越是親近,就越有“噴發”的可能。因為他們在潛意識裡得到一種經驗:親人制造的岩漿,理應還給親人!特別是在性別劃分期製造的岩漿,就讓它在兩性關係中得以噴發——性慾,是憤怒的產物。
古希臘神話中有一種說法:神把所有人分成兩半,從此,這些“半人”在世間拼命地尋找自己的另一半。這似乎可以用來解釋男女間的緣分。其實,它是指人類在拼命地尋找自己,而人們越是找不到自己的另一半,就越希望在環境中得到彌補,並在環境中落實這種彌補,同時,也就越遠離自己真正的另一半,這是個惡性迴圈,也是性慾的來源。
許多靈脩者在靜坐時引入意念,他們儘量讓自己的身、心、靈遠離社會,其目的就是“喚回”自己的另一半。其實,另一半就在體內,只要擺脫社會暗示,那一扇扇封閉之門自然就會開啟,陰陽能量重新合二為一,那時,一個孩子又會無憂無慮地在藍天白雲下盡情地歡笑——那種快樂是由衷的,無須外求。而透過性交得到的快感需要藉助環境,也需要藉助實質的異性合作完成,顯得比較被動。可那個孩子是自主的,它無須藉助於環境,它只是和自己在一起,它是絕對的完整,所以那種快樂遠大於後天兩性的快感。
有人認為出家人是可悲的,因為他們沒有男女間的快樂。其實,高僧大德在聽到這種說法時只會笑笑,因為他們已經可以讓自己活回4歲,甚至更前,他們的快樂已經超越性本身。因此有的佛像是看不出男女的,他們非男相、非女相——這是指他們已經將陰陽合於一身;非眾生相、壽者相——這是指他們已經超越了生死,解脫了世間煩惱。
而世間的絕大多數人,畢竟由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組成,我們的造化、緣分還沒到,仍在生死輪迴的苦海里摸爬滾打,執迷不悟地追求著名利的嘉許,環境的證明。當我們沒有辦法讓自己合二為一時,便拼命地尋找環境中的另一半,但我們沒有標準,只能按自己的父母經驗為公式,解讀兩性關係中無窮無盡的難題,當公式無效,此題無解時,我們便開始煩惱,不是與配偶吵架、分手,就是另尋新歡,試圖讓自己經驗裡的公式再一次生效。
這時,心理學站了出來,說它正在研究家庭系統和兩性關係,同時它心裡還有另一個聲音: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幫你們處理到一定程度。其意為——
身是菩提樹
心為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其實,對心理學而言,這種境界已經相當健康了,可五祖弘忍大師對上座神秀的這首偈並不認可,因此並沒有把衣缽傳給他。直等到慧能做偈後,五祖才認可:他才是我要尋找的禪宗六祖,其偈為——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這才是禪的境界,它無相可求,沒有男女關係可以調整,沒有心理學可以研究,沒有環境可以依賴,因為“世間本無事!”
孩子就是這樣,它沒有所謂的“菩提樹”、“明鏡臺”,沒有道德規範和父母經驗,而所有的人都曾經是孩子,因此六祖也說:“菩提自性本來清淨”——當然了,誰不是從孩子成長到今天的,誰不曾“合二為一”過?
然而,我們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能體會六祖那樣的無上境界。老實講,活到神秀那個程度,就已經超越了弗洛伊德和榮格,離孔孟也不遠了。因此,若試圖在生活中儘量讓自己自在些,就要學學那些孩子,每一個孩子身上都有我們自己的影子,當自己有孩子的時候,就等於我們有機會獲得再教育的機會,因為孩子就是我們的老師,沒有徒弟不供養老師的,因此要無條件地供養孩子。
活回孩子的境界,有助於提高我們的生命質量,在處理兩性關係時,沒有投射,沒有因憤怒產生的岩漿(盲目的性慾),我們就會像兩個玩過家家的孩子一樣,像亞當和夏娃一樣,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