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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小偉笑著說,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熟練的撕開來,點火,他用的是銀色的打火機,沒有牌子。

“一眼就認出來了,你一點都沒有變。”

一口煙霧徐徐噴出來,遮住他的表情,原來他是不抽菸的呢。

我介面:“只是落魄了點。是不是?”

最初的激動過後,我用想象不到的語氣和他交談,他也笑。

“怎麼會呢,你看起來更成熟了,以前覺得你太跳,痞得很。”

我訕笑,現在難道不是嗎?只是你沒有看到罷了,你見了我今天這樣,不知我平時裝瘋賣傻摸樣,趙

清雄那小子老叫我濟顛兄弟。

他微微的笑,嘴角那抹笑意,彷彿刻上去,不會消失。

他的眉梢眼角出賣了他,小偉,也是不快樂的。

“這次回來,本來也沒想到可以這麼快見到老朋友的。”小偉說道,他斜斜靠在牆壁上,黑色的發垂

下來,脖子上一條銀鏈子,還墜著個十字架。

也是銀色,小小一個十字架,耶和華釘在上面,頭低垂。

好眼熟的東西。

見我注意那十字架,他也大方,說:“還記得嗎?這個是你以前買的,給我的生日禮物。”

是嗎?我已經不記得了,過去的事,對我而言,不過是道想要極力癒合的傷口,遮掩都來不及,哪裡

還會天天回憶,拿出來曬太陽嗎?

痛的時候不見得有人給你依靠,讓你哭,男人呢,流血不流淚。

再說,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過去的傷口,再血淋淋,如果還是哭天喊地的,到處訴苦,也是不會有人

同情。徒惹笑話罷了,還得防止有小人,趁你病時,取你小命。

越快忘記越好。

我實在不願意想起。

他又問:“這些年來,你過得怎麼樣?”

我心平氣和的:“託福,還好了。”

話語乾巴巴,卻是誠懇萬分,連我自己,都聽不得出敷衍,是修煉出來了,所以對小偉,我也可以用

這樣的口氣說話。

當年他捅在我背後的一刀,雖然沒有傷痕,但那痛,我以為永遠不會忘記。

實際上,我以為我忘記了,見到了他,那血,還是,無聲無息的,淌了出來。

但還得敷衍,因為這是個現實的社會。

小偉還在問:“現在工作可好。”老朋友的口氣。

他一提工作,我立刻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啊,上班時間到了,真的不能再說了,昨天晚上謝

謝你,我走了。”

他點點頭:“本來已經給你請假了,如果你能去,那也是好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當然要去了,我每個月就靠那點小錢過活呢,哈哈。”

是啊,每個月這樣拼命,僅僅只能填飽肚子,華服美車大屋,竟是一樣都沒有,小偉當年的選擇,不

見得是錯的,他用他的所有,去換他想要的。

我呢,那時候不識相,所以淪落成為拌腳石頭。

現在他一切都有了,所以想回頭,我微微的笑,不可能在做什麼朋友了,我對小偉,真正心死。

屋外的陽光燦爛,這幾年來,第一次看見這樣燦爛的陽光,或許,化膿的傷口真的要用力撕開結痂的

外皮,把腐爛發臭的膿血放出來,然後倒上碘酒消毒,雖然痛,可是有效。

我一直以為那傷口會生蛆的,然後慢慢腐爛成癌,伸手按下去,痛徹心扉。

也罷,總是要活下去的,我的一顆心,一顆老心,慢慢的,由鮮紅鮮活,進化成為一顆橡皮的心,你

扔他下去,那心也是痞痞的在地上彈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