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抬上了一輛樸素但是寬大的馬車。蕭暄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不再籠罩著一層黑氣了。
這次來的應援軍人數眾多,一路招搖著回了營地,想隱瞞都瞞不了。
蕭暄沒醒,不過他現在是昏睡而不是昏迷,能有自主意識吞嚥東西了。兩天的路我們走了三天,一路上我給他補充糖水藥水人參續命湯,他人雖還糊塗的,脈搏卻漸漸有力起來,到後來甚至開始打呼嚕。
可是問題來了,有吃就有拉,生理常識。即使是英雄,即使是男主角,即使他人前英俊瀟灑卓爾不群氣質出眾驚才絕豔光輝萬丈,吃五穀雜糧,也得拉屎撒尿不是?
所以我還不得不親自洗手為蕭王爺舒解內急。
同車的蕭暄的校尉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脫眶,以為我在褻瀆他們尊貴偉大不可一世的王爺,“敏姑娘!你這是在幹嗎?你要對我們王爺做什麼?”
我翻白眼,我纖纖玉手是貼花黃用的,你當我願意拿來這樣服侍你家王爺?
“我在給他導尿。如果你不想你家王爺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尿憋死的王爺,那就給我閉嘴!”
校尉在王爺被調戲和被尿憋死中衡量了一下,聰明的選擇了閉上了嘴巴。
我一邊輕輕拔出管子,一邊苦笑不止。我在這之前還真的打死都沒想到過有朝一日會幹這活兒。三字經啊!
離營地還有半天路程的時候,宋子敬一匹快馬帶著數名手下來接我們。我這幾日實在太累,回了家來不及吃雲香做的飯菜,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次日近中午,餓醒了,飢腸轆轆,眼放綠光,到處找東西吃。
雲香正在熬湯,看到我醒來了,高興地跑過來摟住我。
“姐,你這一行可嚇死我了。好在你沒事!”
我摸摸她的頭,“有吃的嗎?餓死了。你在燉什麼那麼香?”
“給王爺燉的當歸雞湯……哦對了!王爺已經醒過來了!”
蕭暄殿下已經醒了過來,不但醒了過來,而且還精神矍鑠紅光滿面地在罵人。
我端著雞湯探出半個頭,只聽蕭王爺雷霆萬鈞的咆哮著:“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會把人弄丟!你們知不知道這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人勸到。你們當我胸口這個窟窿是我自己撞來的?”
莫不是青娘出了事?
我忍不住咳了咳。裡面一下沒了聲音。過了半晌,蕭暄悶悶不樂地說了一聲:“都退下吧。”
眾人如獲大赦,臨走不忘贈我一記感謝。
我進了屋。蕭王爺斜靠在榻上,臉色還不錯,嘴巴沒什麼血色,人瘦了,卻很精神,兩眼炯炯有祥,火花四射。我忽然挺佩服自己的醫術的,兩天前還不能自理的傢伙,現在就可以禍害人間了。
“怎麼發那麼大的火?”我把雞湯擱下,“好不容易揀回一條命,不知道好好修養。”
蕭暄一聽我提就來氣,“你去問問外面的傢伙,都幹什麼吃的?眾人眼皮底下,就讓那青娘被劫走了!”
我錯愕,“青娘被劫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半夜裡。”
“趙家人乾的?”
“不然還有誰?”蕭暄翻白眼。
“他們會對她怎麼樣?”我很擔憂。
“該不會殺她。”蕭暄皺著眉頭,捂著胸口。
我急忙衝過去,“怎麼了?疼?裂了?讓我看看。”
好在傷口沒裂。張秋陽的傷藥真是聖品,才幾日,傷口就結得很好了。
我鬆口氣,幫他攏好衣服。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暴跳如雷都沒用,還是好好養傷吧。別因為毒解了就掉以輕心……”
蕭暄握住我的手,向他拉去。我嘆了一聲,順著坐在他身邊。
他笑,伸手摸我的臉,“你臉色也不好。”
“自己沒吃飯就來伺候你,當然也不好。”
“嚇著你了?”
我回想當初,這傢伙被一下刺個對穿,面無人色倒我懷裡。嚇?那都還是輕的?我差點魂飛魄散。
“毒已經解了?”蕭暄問。
我掃他一眼,“你不信任我?”
“當然不是!”蕭暄笑,“只是早知道這麼容易,當初就別配什麼藥了。”
我聽著心裡就來火,不假思索就給了他一記暴慄!
“藥!要不是我煉好了藥,你現在都已經入棺材了!”
“你藥煉好了?什麼時候?”蕭暄捂著腦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