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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已是初三了。淚溼雙眼,我開始為自己的前景憂患起來。半年努力,我趕了上來,成績到了年紀第四,班上第二名;天故意要做弄我,沒過多久,卻被個同學把一切毀了。

心恢復如初,一點兒也不平靜。

新學期,班主任讓同學自由組合同坐。村裡一老師的兒子,沒人敢同他坐,我卻毛遂自薦。瘦小的我,同高個的昌文同學坐在一起,很不相宜。久了,便明瞭這龜兒子無賴,不求上進。上課,他不是私下議論班上某女同學的乳房屁股,要不玩紙牌,或看三流雜誌。課間十分鐘,一點也不放過,鬧翻了天。自習課老師不在,他簡直無法無天,他周圍還有幾個同學,更是如此。

某位老師指責了他們,背後,他一定會帶頭去偷偷報復。又想起了那瘦小的化學老師馬平毛,以及馬老師的妻子,他們夫婦的恩愛,曾因昌文無聊地撞他的房牆,打碎玻璃而破壞了,氣得馬老師跑來當眾罵娘。那時,我極受教我們初三代數,幾何解析,又是校長的肖體玉老師器重,他喜歡我的邏輯思維和分析能力,後來見我如此自甘墮落,曾狠狠地說了一句“近墨者黑。”

開始感到不適了;忍耐著。後來實在受不了,便去找班主任換位置,沒想到黃小華說了我的氣話。破罐子破摔,我樂在其中,知自己人生沒有了;成績因此直線而下,又到了中游。耳聞目睹,我的心似乎脫離了課本。處於正長身體的前夜,青春激情一夜迸發了。沒人引導我,心飢渴咆哮。苦悶的暗夜,目光投向了流水聲。女性的肌膚與*,她們成了夢裡的一部分,精液遺在冰冷的夜裡,我那一張舊了的被單上。夜裡常睡不覺,或在煤油燈下翻閱那些雜誌,在文字裡尋找慰問,或黑暗中窺視一點光。為此苦悶不堪,待醒過來,我離會考僅初三下期了。

我的黃金時代,只剩下五個月了。

*之心自抑了,又遊向課本。在這個新學期,我脫離了這龜兒子;我憎恨他,更憎恨我的班主任。我開始努力,不為日夜;清晨五點,醒過來讀書,夜裡挑燈到三更。半期過去,我的成績又趕了上來。不久中專預選,我因基礎不牢而落線了。我流下了淚,第一次為自己流淚。傷感由此而生,後來每遇挫折,總容易流淚。當時,預選中了二位同學,但會考錄取只有一個,這人就是我讀中心小學時,高十班的同桌肖漢長。一步之差,一箭之遙;同桌去了廣州航空學校,我被錄在縣第五中學。

父親原不想送我,意思,沒考上中專也就沒必要上了。後來親人說,如我考上重點中學,即一二中考個大學還有希望。如今,又是像石門中學這樣名氣不好的學校,他的心淡了。家境一日不如一日,一年不如一年了。我想讀書,但又怕父親不送。會考後,得知錄取這樣的結果,我傷心極了。

我悔恨自己的*,憎恨誤人子弟的班主任,更厭惡昌文這樣的同學,痛恨那個流氓給我家蒙上無盡的恥辱,想不起一點歡樂,一點開心的記憶。這三年以來,我所承諾的,除了遺憾,便是傷愁的面容。

八,求索與苦悶

(—)

父親終於答應送我上五中了。

或許是我個子瘦小,也許是村裡一些有眼光的人勸說。我眼淚禁不住地流了下來,沿著臉龐兩腮。父親仍愛著我,我深知他對我抱了希望。開學前天,我翻山越嶺去二姐家。這一天外甥滿月,父親,我,還有村裡相升哥,及晚叔來銀田村吃酒。飯後,他們回家了,只有我在那住了一夜。

第二天下山,沿著陡峭的石壁,叢林小路趕去學校。林中的小鳥,不時被我歡快的腳步聲驚飛,直衝雲空。山上遠望,太陽昇起的東方,群山莽莽。西邊是荷香橋,密匝匝的街如個籠子,辰河如蛇遊走身邊,岸邊我們學校——縣五中隱藏在雲霧碧海中,僅見一角。這是我向往的地方?我的希望和明天押在這裡;我在這裡,從此就要三年如一日,去兌現夢想,再不能辜負父親。

下了山,便到了茅鋪。

沿著條土馬路彎彎曲曲走出來,到了街邊。正逢趕集,農民牽羊挑擔,三五成群。幾隻狗來回跑,它們也嗅到了不同往常的氣味。往大街方向走,前沿是區電影院。再過去,就是鎮供銷社。門前四面八方來趕集的,他們*在這十字路*易,此時成了一片汪洋人海,嘈雜與紛亂充斥了街巷。橫穿人群,往西走下去;兩邊都是雜貨鋪。穿過了那條大弄子,拐向一條小弄子,越來越冷清。走到盡頭,便是綠蔭叢中的一棟舊樓,大門口上掛了牌——隆回第五中學,紅色的行草書體。

我怯怯地,心歡地過了鐵欄門。

眼前,是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