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收下了。父親為此,卻多出了五元手續費。我感到很不快,心裡明白堂哥沒有盡力,一份力。
光禿禿高高的愚公山下,便是鄉里中學。四合大院,西面那棟樓二層,紅磚青瓦,其餘三棟都是青磚黑瓦的平房。中學位於石山坳上,下面是一川梯田。學校內外,全是凸凸的石頭,故名“石骨坳”。讀中心小學時,我每天從學校北窗下過,因此父親給我報了名,人進來讀書已感不到一點新奇。相反,心裡隱隱地感到有絲厭倦。回想村小讀書時,我在村莊大青山上放牛,向北遙望總見這處四合院落,一片黑色瓦頂,心裡總會放飛出許多漂浮思緒,而歲月又過了三年!
那一屆分三個班,我在四十八班。班主任黃小華,高大魁梧,有一副迷人的笑臉。他當兵退伍回來,按照政策接了父親的班,做起代課教師。他待同學們很好,但缺乏嚴厲和匯入溝通能力。第一堂班會課,他當著全班同學說我是範建國老師的名生,考分一百九十九分,指名我當班長。這讓我自滿起來。
我的父母都是文盲,沒上過一天學。他們,甚至連名字都不會寫,對我讀書的引導全放給了老師。而黃老師缺少對學生了解,偏離正確思想道路,發現要到山露水坦才知道。我個子瘦小,相比年紀相近而高出半戳的同學,我又自漸形穢了。但因成績好,又是班長,所以沒人敢來欺侮。
開始即長身體,又長知識。我體內的思想逐漸求新了。白天,在學校裡上課,我只專心語數英三名主課,歷史地理及其它課程,全憑個人慾望。學校的老師不太注意,副科老師上課,寫個題目,列下章節,解析幾點,便全由我們去閱讀。加上校風又差,這便給了一些無人管束的學生*起來。
那個冬日,下著茫茫大雪。我和村裡三個要好同學,早早下了課,溜出校園,來到村裡私人煤礦烤火,打撲克牌。天色暗下,見別的同學放學回了家,我們也背起書包回來。後來,下午一有自習課,或班主任回了家,我便溜出學校,開始了逃學。一切神不知鬼不覺。過後半個月,終被發現了;原因是有位老師說,他的課總沒人喊“起立,坐下”,後班主任一追查,又來家訪,才知道真實情況。父親用竹棍追打了我,讓我記下了逃學的苦痛。黃老師批評我時,重說了幾句,反給我回話的藉口,推卸了班長一職。這當了七年的班長煩了,便再不用擔了。
正是這個開始,我更任性自己了。一年下來,我的成績便平平淡淡,由第一名到班裡的第十五名。*的心對於課本,失去了濃濃的興趣,變得厭倦起來。白天,我在學校混日子,連三名主課也有些分心,上副課總做些無關的事,如畫連環畫,看小說,望窗外馬路上來往的農民。父親重成績單,而且特別很在乎,所以每期二次統考成績,我總很擔心。怕成績低父親打罵,考試前總要抱一下佛腳,或許記憶力好,平常成績又不是很差,雖得了獎,但我知道里面有近30%的水分。那時侯,我的家境是一年不如一年,父母親的身體,也一年一年的老了。
緊接,是鄉里外村的一個流氓對我家的恐嚇。
我不能忘記,這使我開始厭倦人世親情,更任性地*自己了。這個老流氓,就是被介紹給二姐的未婚物件,長居廣州打流,初次見面大家滿意人樣,家裡困難了,父親希望找個好人家幫自己,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接觸一久,便發現了這人手腳不乾淨,嘴滑人懶。再一打聽,原來是個下三爛的人。二姐當然不同意,父母更不願犧牲女兒的一生幸福。於是退婚,流氓來家裡胡鬧,恐嚇。我嚇得晚上睡別人家裡。二姐帶著弟弟,早偷偷地藏了起來,親戚怕他殺人;家裡只有父母,他們睡不覺,又怕那人白天投毒,晚上縱火。後經村幹部協調,以及很多是非雜議,父親在接受鉅款賠償下,終結束了這蒙羞與侮辱。當年,我的學費是三十五元,家裡卻賠了老流氓家一千三百九十八塊。攤牌那天,家裡一下子擠滿了人,看熱鬧的,聽笑話的,來勸架的踩踏了屋前的地基,經此一劫,家如水洗。過了四年,父親才有錢請石匠修好。我和二姐,一家人記下了這份羞恥,也看透了一些親人的冷淡。忘不了!怎能忘掉這刻骨銘心的兩年?一下子,便明白了弱小人群,貧困之家的處境。於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出路,唯有讀書。
老流氓當著我的面,把貼在土牆上我的獎狀撕了下來,當著鄉親們的面,他把桌上的菜飯碗高高舉起,掀下來砸得粉碎,狼吞虎嚥吃了飯,碗筷丟在桌上不管,後坐到屋邊的石牆上抽菸,兩眼仇恨,開始吼叫……
我的學習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拾起書本,我想從頭再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