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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氣勃發,殺意沖天。

面對萬曆的天子之朱常洛威尚且不懼,李成梁這種虛聲恫嚇更是小兒科。

聽到聲音不對,門外的葉赫和老範又急了。朱常洛揚聲道,“不必驚慌,我和老將軍談得意興遄飛,相見恨晚呢。”噎得李成梁連翻了幾個白眼,意興遄飛你個頭。

看著李成梁吹鬍子瞪眼睛的囂張樣子,朱常洛暗暗冷笑,之前他列的那幾條大罪,是故意給李成梁施加壓力的法碼,而下邊他要說的話,才是真正徹底壓跨李成梁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將軍稍安勿燥,常洛並非心存輕視有意侮辱。先前常洛就說過,此來遼東是為救老將軍所來,可惜老將軍還是不肯信我。”

不管怎麼說,這幾句似軟非軟的話大大緩解了李成梁的怒火,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坐下,“殿下好心,老臣心領,可是就憑這些,殿上談上個救字末免就過了。”

李成梁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等會回家年也不過了,立馬拆房子、攆老婆,看你們還說什麼?想鬥倒我,白日做夢!

可誰知道朱常洛狡黠一笑,“老前輩,你就是現在散盡家財,交出兵權,也難逃大明律例,王法昭昭!”

“你說什麼!”如同被引爆炸彈一般,一再被恐嚇的李成梁忍無可忍,下死心要給這個沒大沒小的皇長子點教訓的時候,朱常洛低沉卻清楚聲音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得他火氣全無。

“聽說李老將軍祖上乃是朝鮮後裔,不知傳言可真?聽說老將軍擁兵自重,斂財無度,勾結建州女真怒爾哈赤,不日便要揮兵朝鮮,自立為王,不知此事可真?”

兩個聽說使李成梁從來到現在,第一次驚到魂飛魄散,以至於幾十年養成的泰山崩於前不形於色的功夫瞬間破功,手裡剛拿起的茶杯一陣劇顫,茶水濺了紅色錦袍一身。

“伯爺壓驚,這茶若是潑在九夫人的石榴裙上,倒有一番血色羅裙被酒汙的雅意,可是眼下看來,不要應了血光之災就好。”

朱常洛說的話如一把尖刀直插入心臟,讓李成梁臉色頓時變得薑黃,腦海裡一片混亂。自已暗中密謀的那件大事,除了和自已的最親信倚重的長子李如松說過,這世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若是有人將此事刻意流傳開來,傳到朝中依當今皇上那個多疑多猜的性子,自已後果如何可想而知。自已一生辛勞,四十歲才得以發跡,幾十年刀頭舔血沙場殺伐,用命換來現下的一門富貴,斷然不能輕易失去,想到後果李成梁不寒而慄。

李成梁呆坐椅上心潮起伏,神色變幻不定。右手不斷的摩挲著左手拇指上一個黑玉扳指,若是此刻範程秀在此,必定會嚇得魂飛魄散,因為只要他家伯爺做出這個動作,必定殺人!

這些都沒逃得過朱常洛的眼中,看來對方已經對自已動了殺機了。對此說不慌是假的,可是他篤定李成梁不會輕易動手!今天若是李成梁年輕個二十幾歲,打死朱常洛也不敢這樣當面撩撥,那純粹是作死。

人受到大威脅之時,動了殺心太正常不過,年輕人好衝動,可是老年人就不一樣了。一個失去了年輕意氣只會守成持重的李成梁,一個只想著如何多斂錢財,多討上幾個老婆的李成梁,心中雖然有著那個高不可攀的奢望,可是與那個虛無縹緲的位子比起來,眼前他手中擁有的更實在更真實。

在李成梁緩緩放下手的時候,朱常洛也輕輕吐了一口氣。剛才危急關頭,生死千鈞一髮,朱常洛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虎老雄心在,一旦李成梁翻臉來個魚死網破,朱常洛除了認命也別的路好走。

“適才殿下所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非是老臣心虛,老臣之忌不過是眾口鑠金而已。殿下不遠萬里來找老臣相助,不過是要老夫助你上位罷了,不知老臣說對也不對?”

好個狡猾的老東西,朱常洛都想給他鼓掌叫好了。“老將軍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身不在朝廷,卻知天下事,常洛佩服。”先送頂高帽拍一拍,洩下火氣好說話。

“小殿下,當著明人不說暗話,說出你的目的吧。”對於這頂高帽,李成梁完全無動於衷。裝什麼犢子,扯什麼閒篇,開門見山吧。

“想要老臣幫忙,助你上位之事非同小可。老夫長年駐守北疆,說句實在話,天高皇帝遠,管爾朝堂東西南北風,與我何干?”李成梁的意思很明白,想要我支援你,給我什麼好處!

無利不起早,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李成梁說這些就是想和自已談條件了,這一步相當可喜。不怕你談,就怕你不談!他有絕對自信自已給他準備的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