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申時行忽然哆嗦了一下,一陣極其不妙的感覺迅速佔據身心,情不自禁的回頭望向跪在自已身側的王錫爵,發現對方也正一臉驚駭的看著自已,彼此都是久歷宦海的老臣,萬曆此時此刻的異常行止讓他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典故……昔年漢武帝欲立少子,但恐主弱母強,以至朝政顛亂,遂殺母立子,難道當今皇上所行,是在效仿漢武舊事不成?
一旁黃錦伏在地上的身子抖得厲害,與平明麻利精明相比判若兩人。
申時行抬起頭來,眼底驚疑不定,試探著問道:“敢問陛下,可有旨意留給太子殿下?”
太子二字一出口,殿中一片靜寂,內閣六人十二道眼光,或明或暗,或驚或疑,一齊彙集在萬曆的臉上。
萬曆恍若未聞,突然間撕心裂肺的一陣咳嗽,臉色越加的難看,忽然低低嘆了口氣,以目視黃錦:“取筆墨來,朕要親書遺詔。”
黃錦驚了一跳,臉孔灰白一片,低聲勸道:“陛下不可耗費精神,再說您手上力氣不足,您說老奴寫也就是了。”
萬曆散亂的目光盯了他一眼,雖然已是油盡燈枯之境,可是一身的皇者之氣未減分毫,無庸置疑的搖了搖頭:“這一次,朕不想假手任何人。”黃錦無奈,只得上前將萬曆扶了起來,搬過一張矮几,鋪設好筆墨紙硯。
萬曆提起筆來,想了一想提筆就寫:“朕荷天地之洪禧,承祖宗之丕祚,仰尊天地,庶格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