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建設亦足以令得他感覺愉悅和自豪。
不論是廝殺的軍人還是建設的工人,沉著工作的工人,領頭的吏員和官員,一臉滿足的生活在這城中的平民,臉上還有些懵懂的新移民,每個人的角色其實都很重要,而所有人,其所有的人生軌跡的變化,其實都是與他息息相關,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往東南七站地,二百二十里不到,需要騾夫馬伕一百五十人和馬,每日給銀三錢,到地頭就結帳,人的伙食和馬的豆料由我們供給,有去的趕緊過來!”
往東南七站地就已經接近後世的遼源市,也就是現在的烏拉和哈達部的地盤,也是現在遼陽在邊牆外最東南的地域,再往東南就是海西四部,折而向西南就是邊牆地方,幾個舊日重要的關卡在邊牆上一路排開,這條路線,也正是惟功等人預計巡行的路線。
一個二十來歲穿著公安司服飾,看起來象是一箇中心堡巡官模樣的青年,站在一輛馬車上,由高而下地呼喊著。
中心堡的巡官等同於鎮軍的旗隊長,也算是個小軍官了,至於俸祿,公安司要比普通的鎮兵步兵強,比炮兵稍低,介於兩者之間,算起來一年的俸祿也不算了。
眼前有一百多輛單馬或騾子拉的馬車,並不是順字行或鎮軍輜重營的制式馬車,而是以老式馬車為主,這些車上都裝滿了物品,糧食和種子為主,另外還有大量的農具和一些屯堡需用的物品,各式各樣的百雜貨物擺滿了大車,在車隊一邊,還有最少三四百石的糧食沒有裝的上去,看來這就是這公安司巡官要僱傭人手的原因所在了,這幾百石糧食,倒也確實需要一百多匹人馬駝運才能起行。
不過這樣一來,損耗也大了,沿途過去,連人帶馬最少消耗掉三分之一。
在那個公安司巡官的身邊是屯田司和民政司的人,眾人都是一臉無奈,惟功走近些,聽到一個屯田司的人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啊,糧食不足,路還沒有修好,總不能叫新移民餓著肚子耕地。”
“還缺不少耕牛呢。”
“牛群在路上了,趕牛群走路不比我們慢什麼,恐怕就和我們前後腳到吧。”
“此去是南七堡到十九堡,最終到十九堡為止,牛群最終也是到十九堡,到今年秋天好歹這些堡能收些糧食上來,冬季前把主道修好,各堡間相連的道路怕是要到明年秋天才能徹底完工。”
“開發這些荒地豈是容易的?北虜佔了這些地方,這是多好的地界,水多林多,土地肥的能掐出油來,野獸打的吃不完,魚用手都能捉得,這樣的地方,居然就是這樣一直荒涼下來,這簡直是笑話啊。”
“還是看我們的才是!”
“對……人招齊了沒有?齊了就招呼他們裝運,咱們早點趕路吧。”
惟功聽了一氣,心裡大感滿意。
這一路行來,雖然也見到少數官吏不能盡忠職守,甚至有一些小吏還有貪墨的行為,但絕大多數人卻是能奉公職守,並且汲汲於本鎮的富強,不僅把工作當自己的差事來做,而是竭盡心力,努力想叫遼陽變得更好。
這便是一個積極向上,朝氣蓬勃的新生團體的感覺了。
光是高薪養廉是養不出這個團體的,法度,俸祿,還得加上“教化”,惟功和教育司的種種努力,當然是沒有白費,從吏員們身上的精氣神,還有遼陽治下所有的民眾的面貌來看,教育司這些年的努力,自是十分成功。
“唐胖子,額亦都,我們就說沿途賣貨,跟著這車隊一起走,如何?”
惟功這個建議,額亦都和唐瑞年當然不會再反對了,往東南各堡一路下來還很荒涼,生女真和野獸很多,縱使何和禮等人遠遠跟著,到底還是不如與大隊人馬一起行進來的更加安全一些。
當下唐瑞年出面,和領隊的公安司的人打了招呼,對這種保護行商和民眾的事公安司本身就有職責,是以也沒有推辭。
“好了!”鬧騰了小半個時辰之後,應募的騾夫們將幾百石糧食裝運好了,笨重的大車先行,吱吱呀呀的車輪聲漸次響起,眾人開始沿著官道向南方起行。
這官道是一路向南,去年經過簡單的修整,路中間隆起的或低窪處都被用墊土層墊過,上面拋灑了一些碎沙礫和小石子,然後再壓實壓平,這樣的道路沒有辦法使用太久,而且也並不很寬,兩側也沒有排水和易於養護的配套工程,算是急急趕工出來的半成品。
在道路啟始的地方就是東南各堡的開始,每個屯堡都沿著官道展開,它們和驛站遞鋪和軍堡臺站火路墩重疊,放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