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
四人從斗篷的縫隙中露出精光閃閃的雙眼,炯炯瞪視著對面的寶貝。
寶貝心生狐疑:“有緊急軍情?什麼軍情?為何不向蘭陵王稟後?”
冷某乾笑兩聲,正要回話。
忽然間其中個斗篷人低低的哼聲,“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嗎?”
他的聲音音色清澈,吐字清雅,只是語氣不滿,尤其後面句有質問的意思拖長問出來,尾音微微顫抖又帶少許嘶啞,有幾分仿似空谷迴音。
寶貝聽到聲音,臉上表情真是難以置信異彩紛呈。凝視著遙遙相隔的那人,楞半晌,才道:“原來是……哼,也不早,非要挑狼狽的時候才來看。”
那人語氣中帶些笑意,“就是現在來向你告辭,總不能一直讓你擔心我。”
寶貝看看周圍,示意冷某等人退後散開。那人也命令他的侍衛們退後十米,只空出中間塊空地,餘下兩人。
兩人在馬背上對看會兒,不約而同催動□馬匹,往前奔去。
兩匹都是健馬,對面而馳,雖然只是小跑,轉瞬即到,眼看馬頭相錯而過,兩人馬鞍並排之時,那人驀然伸手,把抓住寶貝的手腕,要把拉到自己的馬背上。
寶貝本以為他是伸手相握,不料他竟來這一招,驚訝之下被他扯得晃,竟撲到他身上。
那人另手鬆開馬韁,圈住的腰肢,只用雙腿控馬,疾風突來,把他遮頭的罩帽吹落,露出他原本蒼白脆弱現在卻是神采飛揚的臉。
寶貝被他匝住腰,面對面相抱,半邊屁股挨在馬鞍上,根本坐不穩,臉只得挨著他的肩膀,嗅到對方身上股名貴香料跟汗味混合的濃厚男人味,臉烘的下熱。
道別
掙兩下,沒掙開,有惱怒,低聲威脅道:“溶寞,快放,不然把你一腳踢下去。”
來人就是被冷某偷偷救了出來的羅剎王子溶寞。
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的他再沒有當初半分受盡委屈不時要以死相抗的受氣包模樣。
雖然仍舊瘦削蒼白,但那氣色之佳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過去的他是魚目,今日的他就是珍珠,大浪淘沙,光彩方現。
他壓根沒把寶貝的威脅放在心上,挑起眉毛,瞪著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道:“寶貝,難道你忘記,羅剎國的見面禮就是相擁而抱的嗎?”
“哦,對了,是你千方百計救了溶寞,那麼小小的見面禮也不足為奇。”
“……就算真的是見面禮,有必要抱麼久嗎?”
不是明擺著佔便宜嗎?而且對方還曾經是被自己佔盡便宜的溶寞……
這個世界啊……風水輪流轉哇!
“說得也是。”溶寞笑笑,貌似很君子似的鬆開手,跟寶貝保持合理的距離。
不過寶貝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嘀咕:“抱一輩子也不是很長。”
回頭瞧,溶寞笑笑的看著自己,不像說過話的樣子,大概方才是幻聽。
兩人前後的同乘鞍,溶寞的馬在直徑二十米的範圍內繞著圈子,寶貝的馬兒乖乖跟在後面。
兩人互相看著,都不話,寶貝發現自己直在笑,她心裡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他的斷指,但見他這般飛揚愜意,自己就覺得高興。
道別
“等事情過去了,我一定到燕國找你。”他語氣輕鬆,確實沒把現在的落魄放在心上。
寶貝道:“那一定,羅剎王一定很有信心把安定你們的國家的。”
“沒有懷疑他的能力,不過這場仗本來就不應該打。”溶寞笑笑,“只是姑姑之前的挑畔,父王以為燕國只是不堪一擊,原來燕國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強。我曾經送你的信刃呢。”
寶貝雖然聽不懂他的什麼仗不用打,但聽他問到信刃,便乖乖摸出來,“帶著呢。”
其實是個時代的鍛造術沒有現代那麼好,做得麼精緻的刀具不多見,隨身帶著削削水果修修指甲的,別提多好用。
溶寞見到信刃,雙目閃亮,突然伸手,把持著信刃的手把抓住。
寶貝驚,連忙抽手,嘀咕道:“沒有弄壞它罷……”
溶寞眼睛帶笑,語氣卻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壞透了,明明讓好好保管的……把自己賠給我罷!”
寶貝乾笑兩聲。
幸好此時冷某策馬過來催促,“小王子,別再說了,再不走,恐怕陛下會發現你的失蹤,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