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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終了。

素色薄衫,雲鬢斜簪,風襲在單薄的身上,有絲絲的涼。伺候的內侍和宮女換過一波又一波,從不久滯。

從初見我放縱不羈時的錯愕到習以為常,他們不需去明白,只知我這一個身份未明的女子,在帝王的心裡並不一般。

宮女小聲地勸了幾句,見我仿若未聞。只將披氅輕輕撩披在我背上,默默退去。

懷中的那壺酒還溫熱著,酒未入唇;意已微醺,我口口聲聲稱,不想醉,卻固執地飲下斷腸的黃湯。踏著醉步,執著酒壺,癱軟地倚柱而坐,若能及至酩酊,倒也痛快。

而,愈醺愈醒,落拓直需酒來藉;慘笑方知心受累。

寒月下,一道清姿淡影朦朧裡投射而來。衣袍細簌聲近前,龍涎香氣暗中浮動,我微眯著,只覺那氣息離得極近,他的手指微冷;九龍緙金袍袖拂過我的臉龐,亦是微涼。

沉沉的嘆息,無聲吹過。

我驀地覺醒過來,一睜眼,光影搖曳間; 一雙沉眸幽幽,深不見底的重黑如雲影暗壓下來。我半撐著立柱,起身,手攥得似有些緊,唇角卻溢位一抹諷弧,視線輕輕掠過他,仿若未睹,腳步踽踽,擦著冰冷的錦袍而過;表裡是兩個極端;平靜與顛狂。

剎那瞬息,手腕卻他一擒,緊緊扼住,一如從前。

我回了身,迎面他,消瘦的身影似乎佔據整個視覺;餘光強烈的避無可避。

“放手!”我殘忍亦不耐地道。

他凝視不語,五指落處,已有淡淡的淤痕,指尖愈發得緊,強大的力量,足以紊亂血流。

吃痛的一聲呻吟,抑在喉間,我喘息而笑,“皇上打算囚我為禁臠,強鎖一世麼?”

胤禛的臉色驟然蒼白,風冷月薄,顫顫的慟覆在彼此心間。

他為了這世間最高的權力舍了我,得了,又如何?這至高無聲的權力全不能給我所寄的。漫天的流言蜚語,道德的枷鎖。他可以不懼,我可以不怕。無論世人如何的譏笑嘲諷,史官們手中的筆如何鋒利無情,可我們還能如昔般相守麼?

望著他的臉,驕傲的線條,高高在上,神情裡說不出的冷漠清峭,我失笑起來,“我什麼都沒有,你卻終究不可放過我麼?”

“你還有朕!”他低啞地應道。

那一聲“朕”已將彼此隔在咫尺的天涯,他不是我一人的胤禛,他系的是天下,而我所有的,便是餘生在這倦倦深宮裡,永遠不過是夜臨晨星的寄盼。

一株寂寞梅花;獨自生;獨自死。

我將笑容淡淡斂回眼底,冷冷地答道:“多謝皇上的美意,只怕我消受不起……”

“住口!”他驀地展臂,將我箍在懷中,狠狠地抵在朱漆門上。手中的酒壺咣鐺一聲摔落,那幾朵梅蕊隨著碎裂的瓷片靜靜的躺於地上,寒夜月影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他眸色越發深沉,氣息漸漸緊促,菲薄的唇向上挑起,竟是笑著的,可眼瞳眸裡是暗夜與血的糅合,陰沉而決絕,“朕說過不會再放開你,上碧落,下黃泉,你休想再逃得過!”

兩頰微紅的血色在霎時間褪盡,“上碧落,下黃泉……”我嘴角微牽,重複著他的話語,漸漸失聲大笑起來,笑得那般暢快,青絲繚繞,媚顏如毒,我向前一傾,俯身在他的耳邊,低沉溢位:“那就一起死吧!”

唇輕輕一觸,如羽毛般溫柔刷過,眼前,炯炯的雙目怒極而哀,哀至絕望。

“好!”齒間吐出冷冷一字,那薄唇突就狠狠進入,霸道地頂進我開菱唇,牙齒噬咬著我溫熱的唇畔。

肩上的披氅滑落,炙熱的身體抵住我的冰冷,他撐著牆,把我禁錮在狹小空間裡,我欲掙扎,雙手卻被其反箍在身後,火熱的舌翻絞著,糾纏著,從唇畔至肩頭。我低低地呻吟,不再掙扎,涔涔的淚,無息而落。苦澀自唇齒間,順喉而下,入胃,上心,瀰漫全身。

火與熱之間,身子顫顫發抖,於靜默中,只有彼此喘息交織,凌亂的心跳,冰涼的手指滑下我的腰間,重重一扯,薄衫落地。

愛慾掙扎的囹圄裡,深沉而絕望,淚反而不見了,我悽迷而笑,哀的癲傷令他絕望如狂,裂帛聲裡,他衝了進來,我猛地仰起了頭,如絲的發在風中;糾集、纏繞。

顛亂的花瓣;被風 捲上半空,猶帶著靡醉。

夜幕下只有放肆的沉淪,我慘白著臉,茫然地睜著無神的眼睛,他欣碩的身軀在孽欲裡起伏,他不是那個雍容到陰冷的君王,此時妖異癲狂,我們不過都是樊籠中的困獸,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