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4部分

給你添麻煩了。

柏子大包大攬說,這算什麼?好長時間沒練本事了,手心正好癢癢。

您的意思是把醫院所有醫生護士的箱子抽屜都搜一遍嗎?這活大約得兩個整宿兒才能幹完。

我嚇得一激靈,說那可使不得。

柏子說,那您要是不贊成這樣地毯式轟炸,就得有重點懷疑物件。

我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說,就到這裡去找吧,明天早上放回滕大爺的抽屜。

不過,你可要小心。

柏子看了看,把紙條還給我,說,我記下了,您燒了吧。

小心什麼?我說,這畢竟是偷摸的事,要是叫人抓著,就是罪過了。

柏子說,這東西是不是滕大爺的呢?我說,是啊。

柏子說,那不結了?是誰的東西,誰把它取回來,怎麼能叫偷呢?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我說,動作可得快。

這東西是前幾天丟的,時間長了,讓人抄寫了備份,你就是把原件找回來,損失也彌補不了。

柏子說,放心好了。

只要偷的人沒把這寶藍色的冊子毀了,明天您就擎等著瞧好吧。

看著他只有兩個手指的胳膊,我真的有些不放心,我說,多保重。

不想柏子竟生起氣來,說,院長你,看不起我?我剛想分辯,他一揮手說,院長,您看看這是什麼?說著他把手伸進斑馬病號服寬大的衣兜,把一枚黑色的髮箍掏了出來。

那是我的髮箍,在他進來一分鐘以前,我才卡到頭髮上的。

我摸了摸自己發涼的腦門,那裡空空如也。

萬一你要是被人抓住,你可千萬。。。。。。我叮嚀他。

您就放心好了,我知道。

要是被人抓住,哪怕是灌辣椒水,我也一定不會把您給供出來。。。。。。柏子信誓旦旦地說。

你錯了。

柏子。

我很嚴肅地對他說。

要是被人抓住,你在第一分鐘就說出我的名字,說是我命令你去的,這樣就不會為難你了。

為了我的病人和醫生,我願意承擔任何重大的責任。

況且,這一切對我來說,馬上就不算什麼了。

柏子沒有聽懂我的話。

臨出門的時候,他問我,可以知道您是怎麼發現我的嗎?我說,在我的玻璃板上,留下了一個格外粗大的食指指紋。

只有其它手指都失去功能的時候,食指才會如此強健有力。

在病房裡符合這種情況的,就你一人。

柏子嘆道,疏忽啊疏忽。

多年來我是偷了就走,並不在乎留不留下痕跡。

在圈子裡吃窩邊草,痛失前蹄。

柏子走了。

我拿起那個紙條,上面寫的是孟媽家的地址。

頭痛如絞。

〃七〃把我的大腦腐蝕得千瘡百孔。

我堅信是她乾的。

她想掌握住所有戒毒病人的資料,然後開設私人戒毒所,牟取暴利。

也許還會和販毒集團勾結起來,鋪開一張毒網。

我對著自己微笑了一下,光明一生,今天居然唆人偷盜,只是其它的正當手段都來不及了,以一顆仁愛之心出此下策,就是馬克思的在天之靈,也會原諒我吧。

滕醫生,我只能幫你把事情做到這一步了。

原諒我不能做得更多一些。

〃七〃使我一分一秒地笨拙和萎靡下去。

城市的夜晚不寧靜,但和白日眼花繚亂的旋轉相比,更有一種悽清的繁華。

無數燈火亮著,無數視窗黑暗。

汽車紅色的尾燈,透迤劃過,好像一道道紅色的鋼軌凌空抖動。

空氣似乎更不新鮮了,都市裡的樹木,像卑鄙的個人,一反陽光下的嘴臉,在朦朧的光線下,貪婪地吸著氧氣,吐出二氧化碳,加劇汙染。

整個都市的上空,是一團銀紅色的光霧,包容著裹挾著假寐的文明,緩緩地自轉並且公轉。

我在戒毒醫院的周圍走著。

要給〃白色和諧〃找一塊葬身之地。

我已經尋找出了和〃七〃和睦相處的規律。

當我飽滿地被它補充一番之後,可以在數小時內,矯健如常。

所以在我自己的最後決定之前,我不能毀滅〃白色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