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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知道。

有人退職不幹,一個護士的去留,一個方劑的買賣與放棄。。。。。。這是一張偶然性編織的網,我的心被圍困在裡面,孤獨地跳動著。

平常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它們糾結在一起,就成了一根五顏六色的絞索,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的家庭,我的事業,我的研究,我所主持的單位的向心力。。。。。。我感到無用,無助的淒涼。。。。。。徹夜未眠。

但是隨著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白色和諧〃上面,海水波光粼粼地震盪,我的心境就奇蹟般地好起來了。

工作??今明兩日的安排,是參加一個國內的學術研討會。

我從衣櫥裡選了一套最鮮豔的衣服,以煥發自己的精神。

第一天還好,一切正常。

也許是近來操勞過度,我的體力下降,到了第二天就明顯地感覺不支。

一陣陣的煩躁像乾柴一樣,焚燒著我的神經。

任何一位發言者,都會激起我的強烈不滿,我大聲喧譁,肆無忌憚地嘲笑別人,再精彩的發言只要一超過十五分鐘,我就怒不可遏,甚至對著會議主席咆哮,放肆地咒罵大家。

我好像喝了烈性酒,自己意識到失控,卻沒有辦法制止。

我強迫自己沉默,但是毫無效力。

思維像穿上了溜冰鞋,沒有萬向地四下出擊,撞到別人,就做一個鬼臉,惡意地想同所有的人作對???中間休會的時候,一位朋友對我說,簡院長,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我知道這是在暗示我的反常。

那一刻,恰好我還算寧靜。

我摸著頭上的冷汗說,我可能有些發燒,她充滿疑慮地說,發燒可不是這個樣子。

我向大會主席告假。

開會之前,曾反覆強調中途不得退場,但是他非常痛快地準了我的假。

看來我實在是行為古怪,不宜繼續留在會議上。

好好休息,多保重。

他對我說,什麼意思?想不明白。

管它呢!回家還是回辦公室?當然是回辦公室。

一呼吸到辦公室溫暖而有些閉塞的空氣,我的不適就緩解了大半。

我顧不上做別的,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那種魔鬼罩身的感覺,神話般地隱去了。

我想潘崗的事一定對我的意志有大摧殘,再加上疲勞過度,休息一下,所以就復原了。

類似的情形又出現過兩回。

都是我到外面開會或是被請去會診,總之是不在辦公室裡。

我臉色刷白,冷汗淋漓,頭痛難支。

別人要急送我到醫院,我說,老毛病了,我自己知道。

你們只要送我回辦公室就行了。

回到辦公室,歇息片刻,一切症狀消失了。

我像被打碎的瓷器,被一種神奇的膠水癒合了,不留一絲痕跡。

一種可怕的異常,這種週期性的發作,到底是什麼怪病纏身?特別是它的痊癒,為什麼如此迅急如風,且一定要在我的辦公室裡,其它任何地方都毫無作用?我細細地回想一次次的發作,突然,一陣天塌地陷的感覺,擄住了我。

我極力鎮定住自己。

還好,自控力像一個忠實的老僕,一步不落地跟隨著我。

早上,護士長第一個上班,她永遠有著白瓷器的乾淨和穩定。

我把一瓶小便標本和一張化驗單遞給她,說,送到檢驗科,做一個尿液毒品檢驗。

要特急。

護士長說,真倒黴啊,剛一上班,就被打發做這種環衛工人乾的活。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病人,能讓我們的院長這樣百般呵護。

她拿著化驗單,又不厭其煩地掏出老花鏡。

喔,是範青稞啊。

老病人了。

院長的後門,難怪難怪。

只是,尿毒檢的標本,可是像廣告裡說的那樣,請朋友吃飯,東西要越新鮮越好。

你這個範青稞昨晚就睡在這裡了?要不,她是趕頭班車把這瓶寶貝送來的?護士長喋喋不休。

我被她盤問得不耐煩,說,讓你送,你就送。

怎麼這麼羅嗦?好像我一個院長,連標本是不是合格,都要你來指教!護士長面頰上的刀痕,有些發紅。

我醒悟了忙說,對不起。

我最近心情不好。

護士長說,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