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上了用場。
白開水泡鍋巴,堅硬的鍋巴,在容白手中,很快變得軟軟的。而後,容白將鍋巴連碗端到床邊遞給衡清。
“吃吧。”
衡清愣了愣。然後接過碗,慢吞吞的吃起來。容白這樣的態度,衡清沒見過,自然也不知道怎麼面對。
“你為什麼不肯吃飯啊,我做的也不那麼難吃吧。”容白看衡清開始吃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容白對自己的手藝還算有信心的,如果連她做的都算難吃,那末世軍隊食堂裡的東西,也稱不上食物了。
“你做的很好吃。”雖然自幼接受的教育是食不言寢不語,可是在容白麵前,衡清已經將這些全忽略了。
“那你為什麼不吃,我已經很久沒有碰蛇肉了。”容白去尋鍋巴的時候,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了很多種可能,惟一站得住腳的,就是上次的蛇肉事件。顯然,衡清是不喜歡吃蛇肉的。可是,自己自那以後,也沒有在做過蛇肉了。
衡清頓了頓,然後藉著月光看著面前的女子。自從嫁給自己,眼前的女子一直穿著這套紅色的喜服。雖然每天沒看到容白換衣服,但是衡清知道,這套喜服每天都會清洗。因為喜服的邊角處已經起毛髮白了。
長期進林子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早就多了不少破洞,可是,他從沒見過她縫補。明明這個小家,已經被這個女人縫補成了鐵桶。
“廚房裡還有米糧麼?”想到這裡,衡清露出一絲苦笑。這個女人,樸樸實實的跟自己過日子,可是,自己這個廢物,卻連她都養不起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省些米糧給他,自己是個廢人,少吃點沒什麼,可是容白,白日夜裡,忙得一刻不停,怎麼能讓她吃不飽呢。
聽到衡清提起,容白才想起來,前兩天廚房的米缸中米已經見底了。
“是快沒有了。”回答之後,容白一瞬不瞬的看著衡清,這個男人,難道很久之前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他不吃飯,是想把吃的留給自己?這個男人還真的是聖母心腸。要是擱在末世,別說這樣偷偷的省下來給對方吃,恨不得直接搶了對方的食物吃吧。
容白小時候,可經常被別人搶走食物的。
沒來由的,容白心中一暖,想起了小衡。如果要問,在末日裡,還有誰能為容白做到這一點,也只有容白從小疼愛到大的小衡了。想起小衡,容白就想到戰場那時,腹部重傷的孩子。十二歲,放在眼前這個世界,還是個放牛的年紀,放在書本里的和平時代,也還是個上學玩樂的年紀。
可是,她的小衡,十二歲,就已經戰死沙場了。
“小衡。。。。。。”容白忍不住喚出聲。
低頭吃東西的衡清,聞聲愣了愣,然後看向容白。此時容白看著窗外,目光遊離,神色中有些落寞和悲痛,似乎在思念著什麼人。那個小衡顯然不是叫他。第一次,衡清對自己的字中的衡字這麼不滿。
容白明明叫的人不是自己,可是,衡清忍不住以為她叫的是自己。看來,自己的妻子,並不是自己看到的樣子,還有更多的事情,自己根本不知道。
容白拳頭握起,自己在這個時代,佔據了一個少女的身體。那小衡也有可能在這個時代的一個小角落裡,自己可不能這麼悲觀,攢夠錢,哪怕走遍世界,也一定要把小衡找回來!
“你好好吃飯,食物的事情,我來解決。”容白回過神,便看到衡清看著自己,手上的碗裡,還有不少沒動。
堅定自己的信念的容白,氣息也不再沉鬱。
也讓一直擔心的衡清放心不少,定定的看著容白半響,男人突然揚唇一笑:“那便辛苦小白了。”
容白:。。。。。。
衡清的這個笑容,原本也算是誘人。可是,如今的衡清,瘦可見骨,面板也黯淡,那種笑容,哪裡還有一點點的誘惑。倘若容白是個普通的妹子,被這個笑容嚇哭的可能性都有。
強忍著內心奇怪的感覺,容白盯著衡清將一碗泡鍋巴吃得乾乾淨淨。收拾完,順便幫助衡清解決個人問題之後,一言不發的重新裹緊被子裡睡覺。夜色中,衡清平躺在床上,側過臉,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容白。月光灑在容白的身上,看著冷冷清清的,卻讓他覺得心裡一暖。
好在有容白。
衡清一直噙著一抹笑容,看著容白的背影,心裡是深深的感激。幸好自己娶的人是她,要是別的女人,也許如今的衡清早就鬱結而死了吧。
倘若有一天,衡清能夠站起,定不負容白。
第二天一早,容白就進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