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響,我們終於回了家。飛墨對大哥說他喝了一點酒,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鼻子,輕鬆過關。我累得快趴下了,把臉一洗就衝回房間睡覺。躺在床上,我拔下頭上飛墨送我的簪子,發現這支全身通透的碧玉簪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書”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算不算是所謂的定情信物呢?雖然我並不是很喜歡這支簪子,但感覺也不是太壞。
第二天一早醒來,身上腰痠背痛。看來我要再不練習,孟書這一身功夫非廢了不可。
推門出去,已經日上三竿,難道司清還沒來找我嗎?洗漱後來到大廳,我才發現原來司清早已來了,正和飛墨坐在那裡談論著什麼。見我進來,司清笑嘻嘻地站起來:“嫂子,晚啊,太陽都曬屁股了,可飛墨不讓我叫你,他正在跟我說你們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
飛墨的鼻子沒什麼大礙,洗乾淨了已經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他一邊幫我乘粥,一邊說道:“我的娘子已經不是你的醫娘了,你叫她幹什麼?反正我的意見是,你再也別去管鄭家大少爺了,為了那點錢賠上性命不值得。錢算什麼,到哪不能掙?”
“這件事我答應司清要幫他幫到底的,我現在還是他的醫娘。”我一面吞粥一面不滿地插嘴。
飛墨一皺眉頭,張口教訓道:“書兒,現在不是你胡攪蠻纏的時候……”
“跟錢沒關係,鄭家的病人我非管不可。既然我的治療對他有起色,我就不會讓他等死。百里,你不懂,大夫要講醫德,萬萬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司家的人都治不好他,我要再撒手,恐怕天下再也找不到人能救他了。”司清忽然開口打斷了飛墨的話。
飛墨用筷子拍拍桌子:“我不懂?你是不是想和司家叫勁?司家治不好鄭大少爺已經很沒面子了,你不要太過分,你畢竟姓司。你要去送死沒關係,別帶著我的娘子去丟人顯眼。”
“你想到哪去了,這跟司家有什麼關係?我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至於你的娘子,得看她自己的意思。”司清笑著說道。
“我要陪司清去,”我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鄭家的家丁很多,現在又是白天,也不用怕什麼鬼魅。再說白天的鄭大少就是乾屍一具,沒危險的。”其實我還有一個打算沒說出來,誰知道昨天晚上的那場襲擊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專門衝著我們來的呢?我得去看看。
聽了我的話,司清滿臉堆笑,噁心吧啦地說道:“嫂子,我就知道,你最好最夠意思了。”
我的雞皮疙瘩噼裡啪啦掉了一地,趕緊把碗一放:“你惡死我了,我們還是快出發吧。”
“我也去!”飛墨突然將碗一推,斬釘截鐵地說道,“正好我可以代表百里家去結交一下鄭家。”
飛墨的大少爺脾氣一翻上來,誰也治不住。再加上他把百里家這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抬出來了,我們也只得同意,三個人一起到了鄭家。
我們到鄭家的時候,鄭家的總管正在門口急得團團轉。一看見我們,他幾步跑上來拉著司清就跑:“大夫,大少爺今天吐血了,我們又找不到您。只好用以前那些大夫開的方子胡亂地應付著,您快來看看吧。”我和飛墨也急忙跟了上去。
進了鄭大少爺的屋子,裡面一片青煙嫋嫋,角落裡還有一堆藥草在燃燒。那些煙霧使得整間屋子都昏昏暗暗的,人們不得不在白天也點起了油燈。紙錢黃的燈光不均勻地掃在床上那個人的身體上,一夜不見他又變回了初見時的乾屍狀態。而且眼窩陷得更深,顏色也更棕,嘴角上還帶著一絲未乾的血跡,前兩天被司清搶回來的精氣神都沒了。不管怎麼看,他都不像昨天晚上那個上躥下跳的怪人,現在的他能抬起胳膊來都是一個奇蹟。
鄭老爺正坐在床頭嘟嘟囔囔地說什麼,白髮凌亂,神情憔悴。床邊的銅盆裡有幾攤駭人的鮮血,雖然數量不多,但也讓人頭皮發麻。聽見我們進屋的聲音,鄭老爺回過頭來,眼睛血紅血紅的,似乎要吃人。他盯著司清,狠狠地說道:“庸醫,你給我兒用的什麼藥?今早,我兒的一條肋骨竟然無故斷裂,開始吐血!天底下哪有把人肋骨治斷的事?”
司清沒理會他,沉著臉上前,翻了翻鄭大少的眼皮,回頭冷冷的對鄭老爺說:“要想讓他活命,就把閒雜人等都請出去,讓我認真看病。”
鄭老爺突然伸手揪起了司清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我今天就在這看著你給他治,你敢亂來老夫立刻砍了你。”
司清一臉漠然地看著鄭老爺,無所謂地歪了歪頭:“鄭老爺,我發現我就快找到令公子的病根了,但是如果你要留在這搗亂